长野诹访的商业街并不算繁华,但胜在安静,街道两旁的店铺透着古朴的气息。夕阳斜斜地洒在石板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安和昴走在前面,黑色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手腕上浅绿色的发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时不时回头催促白林:“快点啦,那家店就在前面!”
白林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跟着:“昴,你确定那家店还在营业?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
“当然!我可是提前查过的!”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某家饰品店的地址。
白林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平时排练时总是懒懒散散,唯独在这种事情上格外认真。
店铺比想象中要小,但琳琅满目的饰品摆满了玻璃柜台。
昴一进门就直奔耳钉区,紫瞳闪闪发亮,像发现了宝藏的猫。
“小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她拿起一对银色的耳钉,上面刻着小小的音符。
白林凑近看了看,点点头:“挺适合你的。”
“敷衍!”她撇撇嘴,又拿起另一对黑色的十字架耳钉,“那这个呢?”
“也不错。”
“你就不能认真点选吗!”昴不满地鼓起脸颊,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这可是你答应陪我来挑的!”
白林被她拽得微微踉跄,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我认真看。”
他低头仔细端详着柜台里的耳钉,最终指向一对简约的银色耳钉,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紫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光泽。
“这个吧,和你的眼睛颜色很像。”
昴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耳尖微微泛红:“哼...算你有眼光。”
店员微笑着将耳钉取出,昴迫不及待地对着镜子比划。
白林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要试试吗?”店员问。
“要!”昴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又犹豫了一下看向白林:“小林......”
“我帮你。”白林自然地接过耳钉,示意她坐下。
昴眨了眨眼,乖乖坐在镜子前,心跳却莫名加快。
白林站在她身后,轻轻拨开她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
昴的呼吸微微一滞,感觉被他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烫了一下。
“别动。”他低声提醒,动作轻柔地将耳钉戴进她的耳洞。
昴透过镜子偷偷看他,发现他垂着眼睫,神情专注,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乐器。
“好了...”他松开手,后退半步。
昴抬手摸了摸耳垂,紫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抿了抿唇,忽然问:“小林,你觉得...好看吗?”
白林点点头:“很适合你。”
她的嘴角悄悄上扬,却又故作不满:“就这?没有更具体的评价?”
“嗯..很耀眼。”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像你的鼓声一样。”
昴怔了怔,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奇怪的比喻啊!”
白林也笑了:“那不然呢?‘像星星一样’?”
“笨蛋!”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走了!”
走出店铺时,时间还早,距离七点还有一段时间。
昴走在前面,脚步轻快,耳垂上的紫水晶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
白林跟在她身后。
“小林!”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嗯?”
“这次...”她顿了顿,紫瞳直视着他,“这次演出,你要看着我打鼓。”
白林愣了一下:“我不是一直都看着吗?”
“不一样!”她微微皱眉:“我是说...你要认真看。”
他无奈地笑了:“好,我会认真看的。”
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算了,笨蛋...”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白林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而走在前面的昴,悄悄摸了摸耳垂上的紫水晶,嘴角扬起一抹无奈又甜蜜的笑。
“接下来去哪?”白林问。
“随便逛逛......”昴低着头,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肩膀轻轻相碰,又很快分开。
路过一家甜品店时,白林停下脚步:“要不要吃可丽饼?我记得你喜欢甜食。”
昴抬头,有些惊讶:“你还记得?”
“当然,上次排练你带了五个草莓大福,结果被桃香姐抢走两个,你还气得追着她打。”
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因为她太欠揍了!”
白林也跟着笑了,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映出温柔的弧度。
昴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忽然加速。
“Star...”她突然开口。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攥紧了手中的纸袋,声音越来越小:“有人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白林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谁喜欢我?”
“都说是如果了!”昴恼羞成怒地瞪他。
“哦...”白林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如果是乐队里的大家,那很正常啊,我们不是家人吗?”
“......”
昴的表情瞬间凝固。
“怎么了?”白林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挤出微笑:“你可真是个天才。”
白林的呆毛变成了:“?”
昴猛地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回去了!排练要迟到了!”
白林连忙跟上:“等等,可丽饼不吃了?”
“不吃了!气饱了!”
“???”
少女的背影气鼓鼓的,耳钉上的紫水晶闪闪发亮。
而迟钝的少年,依旧一脸茫然。
“喂!等等!”白林快步追上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走那么快干嘛?”
昴猛地停下,回头瞪他,紫瞳里闪烁着恼火的光:“不是说了回去排练吗!”
“可你刚才明明说想吃可丽饼的。”白林无辜地眨了眨眼:“而且现在才五点,排练七点才开始。”
“......”昴的嘴角抽了抽,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白林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错话了吧?”
“哈?谁在乎你说什么啊!”昴立刻炸毛,但耳尖却诚实地红了起来。
白林歪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啊,难道是因为‘家人’那个回答?”
昴:“......”
「这家伙...到底是真迟钝还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爆发,肚子却“咕——”地叫了一声。
空气凝固了。
白林愣了一下,随即忍俊不禁:“果然还是饿了吧?”
“闭!嘴!”昴羞恼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温热的呼吸,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白林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可丽饼摊:“走吧,我请你。”
“哼,这可是你非要请的!”昴别过脸,但还是乖乖跟着他走了过去。
可丽饼摊的老板是个和蔼的大叔,见两人走近,笑眯眯地问:“要什么口味?”
“草莓巧克力!”昴毫不犹豫。
“抹茶。”白林补充。
“好嘞!”老板熟练地摊开面糊,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昴靠在柜台边,晃着腿,目光时不时瞥向白林。
可丽饼很快就做好,昴接过老板递来的可丽饼,塞了一个给白林:“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林咬了一口,抹茶的微苦和奶油的甜腻在舌尖化开。
他侧头看向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嘴角沾了一点奶油。
“你这里...”他下意识伸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昴僵住了。
白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多自然,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奶油...”
“笨蛋...”昴低声嘟囔,低头咬了一大口可丽饼,掩饰自己发烫的脸。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昴偷偷看了白林一眼,心想: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明白,‘家人’和‘喜欢’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