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圣堂。
奥格索斯面前的魔法水晶上,圣光大阵那道狰狞的裂痕,清楚的吓人。
一个红衣主教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声音都因为极致的恐惧,撕裂变了调。
“冕下!大阵,大阵被击穿了!共和国的军队正在集结,他们要冲进来了!!!”
奥格索斯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道裂痕,脸上,一点点咧开一个诡异又癫狂的笑容。
“击穿?不。”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愉悦。
“他们只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红衣主教愣住了,完全搞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
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急切。
“冕下,我们应该组织反击!或者撤退!我们还有机会!圣辉城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耗尽!”
“撤退?”
奥格索斯猛的转身,动作快的带起一阵风。
他兜帽下的那双眼睛,烧着两团狂热到极致的火焰,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红衣主教。
“反击?那都是凡人的把戏!毫无意义的挣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回荡在空旷的圣堂里。
“我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太久了!!!”
“他们以为打破了我的防御,却不知道,他们只是加速了我主的降临!”
奥格索斯不再理会那个已经傻掉的红衣主教,大步走向圣堂中央那个巨大的黑色法阵。
法阵的纹路又复杂又古老,散发着一股子跟这圣堂完全不搭的,不祥的气息。
最中央的位置,镶嵌着一枚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黑色水晶。
水晶的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好像有无数粘稠的,活物一样的阴影在里面蠕动。
奥格索斯走到水晶前,伸出手,用一种近乎痴迷的姿态,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水晶表面。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满是蛊惑人心的魔力,像是在对情人低语。
“看到了吗,我伟大的主人。”
“凡人的力量终有极限,他们的钢铁,他们的炮火,终将腐朽。唯有神,唯有您,才能带来真正的永恒。”
“现在,祭品已经准备好了。我将献上我的一切,我将献上这座城的一切,恭迎您的降临!”
红衣主教们看着奥格索斯这副癫狂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一步步的向后退。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冕下,您.....您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他在执行神的意志!”
突然,几个一直沉默的红衣主教站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和奥格索斯如出一辙的狂热。
他们拔出腰间的短剑,挡在了其他想要后退的主教面前,眼神冰冷。
“任何动摇者,都将被视为异端!!!”
局势瞬间逆转。
那几个惊恐的主教被逼得不敢再动。
奥格索斯对身后的闹剧毫无兴趣。
他的眼中只有那枚黑色水晶。
猛的抽出腰间那把镶满宝石的礼仪匕首,看都没看,就狠狠划过自己的左手手腕!
一道深深的伤口瞬间裂开。
粘稠温热的鲜血,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黑色水晶上。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轰鸣。
黑色水晶在接触到奥格索斯鲜血的瞬间,猛的爆发出刺眼的血红色光芒。
整个圣堂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穹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法阵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像被激活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汇成一条条血色的河流,涌向中央的水晶。
“传我谕令!”
奥格索斯的声音变得沙哑,高亢,像被灼热的烙铁烫过喉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封闭所有城门!立刻!”
“所有‘净化者’,所有圣殿骑士,将城内所有民众,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驱赶至中央广场!”
“记住,是所有!”
“违抗者,就地净化!”
一名刚才还满脸惊恐的红衣主教,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尖叫了起来。
“冕下!您要干什么?您要......您要活祭全城民众?!”
“那可是百万生命啊!”
奥格索斯听到这话,慢慢转过头。
他的脸上,手臂上,全是自己流下的鲜血。
配上那副狂喜到扭曲的表情,简直就跟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没两样。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连串疯狂的大笑。
“羔羊!他们是我主的羔羊!”
“能为我主降临献上自己的生命,是他们这一辈子,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不是死亡!这是净化!是升华!”
他的双臂猛的张开,做出一个拥抱天空的姿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响彻圣堂的咆哮。
“这是......神临!”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些面如死灰的主教。
高举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指向天空,就好像能穿透圣堂的穹顶,指向城外共和国的军阵一样。
“共和国的异端们!你们以为自己赢了?不!”
“你们很快就会见证真正的神迹!”
“你们很快就会见证,凡人在神明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与无力!!!”
圣堂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黑色水晶吸收的鲜血跟能量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
一道粗大的血红色光柱,猛的从水晶顶端冲天而起,直接撞碎了至高圣堂那华美的穹顶,将整个圣辉城,都笼罩在了一片末日般的血色之中。
奥格索斯就站在法阵的中央。
任由那血色的光芒吞噬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的血肉在那庞大的能量下,一点点的分解,剥离。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
只有一种病态又满足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