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照进书房，苏瑶的手指还停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数据图谱没有关闭，跳转节点的注册时间异常清晰。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直到一只手掌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该出发了。”厉霆琛站在她身后，声音不高，“二宝的画挂在礼堂正中间。”
她眨了眨眼，合上电脑。牛奶杯已经凉了，杯底留着一圈淡淡的痕迹。她站起身，外套搭在椅背上，是昨晚他拿进来的那件。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孩子们已经换好衣服，围在客厅等早餐。五宝坐在地毯上晃脚，手里捏着一张彩纸折的小花。
“妈妈你看！我做的！”他举起来，贴到她胸口。
苏瑶接过花，别在衣领上。“真好看。”
“今天我要唱歌！”五宝蹦起来，“老师说可以自由表演！”
“那你得先吃完饭。”四宝端着自己的碗走过来，把勺子递给他。
大宝抱着平板坐在角落，指尖快速滑动。屏幕上跳动着代码界面，他眉头微皱。
“怎么了？”苏瑶走近问。
“刚才连幼儿园wiFi的时候，发现后台有个陌生设备尝试接入。”他说，“我已经把它踢出去了，但信号源没断。”
厉霆琛走过去看了一眼。“地址加密过？”
“正在解。”大宝手指没停，“应该是附近有人用移动热点，伪装成教育网节点。”
苏瑶和厉霆琛对视一眼。那个境外服务器的跳转方式，也是混入教育网数据流。
“继续盯。”厉霆琛低声说。
“嗯。”大宝点头，“我会设个陷阱，等它再连就反追踪。”
早餐吃完，一家人出发去幼儿园。车子停稳时，礼堂外已经站了不少家长。横幅写着“童心飞扬”四个字，下面挂着一排排儿童画作。
二宝拉着苏瑶的手往里走。她的画在c区中央，标题是《我们的家》。画面里五个小孩手拉手站在彩虹桥上，背景是一栋带泳池的大房子，天上飞着几只纸飞机。
“那是爸爸做的船！”五宝指着其中一只叫道。
老师走过来宣布获奖名单。二宝的名字被念到时，她往后缩了缩。五宝一把将她推出去。
她站在台上，小手攥着证书边缘，脸涨得通红。台下掌声响起，她偷偷看向妈妈。苏瑶笑着点头，眼睛有点湿。
运动会紧接着开始。三宝报了百米跑。发令枪响后，他冲在最前面。跑到一半，前方一个男孩摔倒，膝盖蹭破了皮，坐在地上哭。
其他孩子犹豫了一下，脚步慢下来。裁判正要吹哨暂停，三宝突然折返。
他蹲下，拍了拍对方肩膀。“没事，我陪你走到终点。”
男孩抽泣着点头。两人并排往前走。裁判宣布重赛一轮。这次三宝起步更快，冲线时领先第二名一大截。
他没庆祝，转身跑回刚才那个孩子面前，伸出手掌。对方愣了一下，抬起手和他击掌。
苏瑶站在栏杆边，没说话。厉霆琛看着她。“他像你。”
她摇头。“他是他自己。”
活动进入集体才艺环节。原定节目是五宝合唱加舞蹈，音乐刚放两秒，音响突然断掉。
现场一阵骚动。有家长抱怨流程乱，工作人员忙着检查线路。孩子们站在台上不知所措。
大宝迅速打开平板，连上备用蓝牙音箱。二宝拉起弟弟妹妹站位，三宝守在边缘维持秩序。四宝搂住五宝肩膀，轻声说：“别怕，我们清唱。”
五宝吸了口气，张口唱起《星星眨眼睛》。声音稚嫩，但很稳。二宝跟着加入，接着是三宝和四宝。大宝最后一个开口，音调偏低，节奏却准。
没有伴奏，只有五个孩子的声音在礼堂回荡。有人停下议论，有人举起手机录像。掌声从零星变成热烈。
表演结束，老师激动地抱住他们。“这是我见过最棒的临场发挥！”
回家路上，车里安静下来。五宝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抓着奖状。四宝给哥哥姐姐分小饼干，大宝一边吃一边改代码。
“我把那个热点的Ip锁定了。”他对厉霆琛说，“虽然用了三层代理，但我标记了它的行为模式。下次出现，我能直接定位物理位置。”
厉霆琛点头。“做得好。”
苏瑶回头看了一眼。三宝也在看她，眼睛亮亮的。
“妈妈，我以后还想参加更多比赛。”他说。
“你想参加什么都可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车缓缓驶入庭院，灯光自动亮起。他们没有立刻下车，谁都没动。
过了会儿，苏瑶开口：“明天开个家庭会吧。”
厉霆琛看着她。
“有些事，该让他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