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宣寒津的胸膛涌出,现在好了,他和顾一归一起身上都多了一个窟窿。
按常理来说,能让宣寒津受伤的可能性很少。
他在被郑日月捅了一剑的时候,刚好身体的不适让他僵硬了一瞬。
可能他表现得太正常了,连张微雨都忘记宣寒津生病了的事。
影响道心的病可不是什么小事,08在接受这具躯体的时候就知道宣寒津有严重的内伤。
估计是他自己当初硬抗雷劫的时候留下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习以为常的痛感在这次让他没能躲过郑日月的偷袭。
“郑日月你在做什么?!”王征惊呆了,他连忙阻止自己的同伴。
结果就在下一秒,王征就被郑日月一脚踹出去了。
郑日月的眼神冰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时泽楷和张微雨后说了句:“抱歉,泽楷。”
说完,郑日月就继续攻向了宣寒津。
不知道这家伙的剑有什么问题,08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麻。
只是面对这样简单的攻击,他要是躲不过的话那就别混了。
“嗡!”
武器的撞击声响起,宣寒津将郑日月打飞出去老远。
顾一归赶上来,面对他的伤口在那举着手想碰又不敢碰。
顾一归自己受伤倒是家常便饭,毕竟他经常飞着飞着就撞到山上面,但他很久没看到宣寒津受这么重的伤了。
宣寒津喜欢穿青色的衣服,血液顺着他的胸膛流到了衣摆下面,那苍白的脸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显得他眉心的红色更加艳丽了……
正常人要是受这种伤包会死的,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没什么大事。
宣寒津面无表情的凝结了一些灵力,将自己的伤口冻住。
看他不再流血,顾一归松了口气。
所有人将视线都放在了突然偷袭宣寒津的郑日月身上,他被宣寒津的那一击伤了身体,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
“郑日月.....”王征跑到他的身边扶着他,焦急忙慌的吼道,“你为什么突然动手啊?!”
郑日月抬头看向凌霄宗的那些人中,他捕捉到了自己父亲躲闪的视线。
与王征不同,他的父亲私底下和掌门关系密切。
郑日月在宣寒津质问陈辉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父亲肯定参与了与幽冥族勾结的事。
他不得不对宣寒津动手,郑日月清楚自己对不起一直在保护他的宣寒津,但是他别无选择。
“王征.....”郑日月仰头望着常年相伴的冤家,他咽下从喉咙反上来的血,“你和泽楷一起走吧.....凌霄宗.....要没了....”
“没了就没了!做了错事就该接受惩罚。你......”王征再怎么粗神经也想到了郑日月的动手原因,他难过道,“你帮你父亲做什么!他都不怎么在意你!”
“没...办法....”想到自己的母亲,郑日月的眼神灰暗下来。如果父亲没了,那他如同菟丝花的母亲一定会活不下去。
可现在,注定了凌霄宗的罪恶还是要瞒不住的。
郑日月存了死志,他用力推开了王征后自己爬了起来。
他凭着一口气对着宣寒津磕了三个头:“寒津剑尊,王征和泽楷是无辜的。请您不要迁怒他们,是我为了私心向您出手。”
说完,郑日月捡起了自己的剑,他将剑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犯下了错,自愿用这条命向您赎罪……”
银色的光一闪,王征呲目欲裂急忙伸手试图阻拦道:“不要!!”
时泽楷惊慌失措的就往郑日月那跑,可他站不稳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师兄!!!!”
时泽楷挣扎着爬不起来,他那惨叫声凄厉,充满了悲伤。
宣寒津望着郑日月喷薄出的血液,他甩出一道灵力封住了对方的伤口。
讲真,他有点无语。
搞这些干什么?他又没说自己要郑日月的命。
不就被捅了一剑吗?又没啥大不了的。
这下倒好,时泽楷三兄弟,两重伤一懵逼。整得他宣寒津好像什么大反派似的……
小猪系统挠挠自己的下巴:“说起来,闪闪你的定位就是大反派唉ovo……”
08:“……”
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王征抱着郑日月,急得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找伤药。可他那点玩意儿都给时泽楷用了,现在浑身上下什么能用的都没有。
郑日月流了太多的血,已经没了说话的气力。他半合着眼,被王征死死的抱住。
一天内经受了太多的打击,王征的头都要痛炸了。他流着泪看着倒在不远处又被张微雨扶起来的时泽楷,再看看自己怀里气若游丝的郑日月。
他不明白,到底事态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人能给他解释,凌霄宗的那些人一个个不敢做声,顾一归这些其他宗门的也不能给他解答。
就在郑日月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在王征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算幸运的了......
未来得及说出的心意就这样淹没在他的口中,只是让王征哭泣是他无法阻止的事。
他试图抬一下手指,却办不到.......回光返照是不会出现在他这样的罪人身上的......
宣寒津就像一个局外人,站在外围看着生离死别。
在他身后的顾一归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难以言喻的失落。
整个地方,都是王征与时泽楷的痛哭声。
张微雨被时泽楷蹭了一身的血,他扶着对方往郑日月那边走。
“别哭了.....小心伤口....”张微雨低声安慰着,这点杯水车薪的话语对时泽楷根本没用。
意气风发的少年经受了太多痛苦,当初那个在秘境里耀眼的时泽楷现在年纪轻轻就佝偻起了背。
顾一归是个容易心软的,他一转头就怒瞪凌霄宗的那些臭虫们:“你们是死的吗?有没有丹师?!!”
有人动了动,但碍于陈辉与妙春的压迫又没了声响。
就连郑日月的亲生父亲也耳观鼻鼻观心的装作石头。
这个宗门真是恶心透了,顾一归原以为至少会有点干净的,没想到那三根干净的苗苗就是他认识的时泽楷、王征还有郑日月了。
“呜.....”王征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郑日月的身上,眼看着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乎要消失了。
时泽楷半跪在王征的身边,握着郑日月的手不知所措,他不敢奢求宣寒津出手相救,痛苦的泪水砸在地上晕湿了一片。
眼看教训给的差不多了,宣寒津甩了一瓶丹药到时泽楷的手中。他刚才给陈清的那瓶是固灵丹,这瓶却是能够治疗续命的。
时泽楷愣了一下,张微雨连忙把药瓶塞子扒开了就把里面的丹药往郑日月的嘴里塞。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宣寒津转身对上了凌霄宗的那些人。
不用数,这些乌泱泱的修士也有几百了。
他们全都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寒津剑尊。
陈辉与妙春仙子倒是抬着头,只是一个眼中充满恐惧一个眼中饱含恨意。
这对夫妻还真挺有意思的.....
宣寒津漫不经心的挥了下袖子,大量各色各样的乾坤袋从它们的主人身上飞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丹修,他们惨白着脸一点一点抬起了头。
宣寒津不喜欢说废话,他直接用灵力将乾坤袋们捏炸了。
“砰!!!”
碎裂的法器和药瓶们纷纷扬扬砸在了凌霄宗修士的脑袋上,宣寒津的行动就像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