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消失在高速入口的弯道后,监控画面切换为卫星追踪轨迹。陆轩站在情报区中央,目光未离屏幕,手指在战术桌边缘敲击三下,节奏沉稳。
“他们停在了刘猛的旧仓库。”马亮低声汇报,“三个人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没接头,没交接,像是去确认什么。”
陆轩点头:“不是行动,是收网。他在撤退。”
他转身走向指挥台,通讯器接通林娜:“把过去七十二小时的销售数据调出来,我要看真实回款。”
“已经整理好了。”林娜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东南亚市场,连续三周环比增长,客户复购率41%。上个月净利润,八百七十万。”
指挥室陷入短暂寂静。
赵宇盯着财务报表反复核对,眉头微皱:“这么快就盈利了?会不会是数据延迟,或者客户预付款冲高了账面?”
“不是。”林娜将原始交易流逐一展开,“每一笔都已完成交付验收,系统运行日志完整,客户反馈评分平均4.8。这不是短期反弹,是市场选择了我们。”
陆轩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刃。
“准备会议。所有人,三十分钟后到场。”
会议室灯光全开,大屏上滚动着客户签约地图,红点如星火连成片。李刚、张涛、赵宇、孙明、胡军、杨芳、林娜、马亮依次入座,无人喧哗。
陆轩站在前方,没有开场寒暄。
“三天前,我们还在查谁印了那封举报信。”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赢了。”
他挥手调出数据总览:“单月盈利870万,复购率突破四成,客户主动推荐新增合作十二家。这不是运气,是实打实的战果。”
张涛咧嘴笑了:“我就说阳光行动管用,客户不是傻子,谁靠谱,他们心里有数。”
“可这钱来得太快。”孙明仍持谨慎,“刘猛刚退,会不会是诱敌深入?万一他放我们冲高,再一棒子打下来?”
“他不敢。”赵宇接过话,“我查了那三家壳公司的资金流,冻结后没有任何新动作。他们的融资渠道被卡死了,黑金进不来,人就动不了。”
陆轩点头:“敌人收手,是因为我们亮了剑,而且剑出有声。他们原以为我们会躲,会辩,会求饶。但我们反手一击,用法律封住嘴,用真相撕开脸,用客户投票定胜负。”
他目光扫过众人:“这一仗,不是我一个人打的。是林娜盯住每一张纸的来源,是马亮追到打印机的墨盒,是杨芳把酒吧变成战场,是赵宇算清每一分成本,是李刚带着外场组顶着压力一家家谈下合同。”
他停顿片刻,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名单。
“从今天起,樊星阁设立‘开拓者奖’。不看资历,不看出身,只看实绩。谁打下城池,谁就受赏。”
他念出名字:李刚、张涛、赵宇、林娜、杨芳、孙明、马亮。
每人十万奖金,当场发放。
胡军坐在角落,双手交叠,一言不发。他身上那件旧夹克还带着昨夜巡逻时的风尘,指节上有道未愈的擦伤。他没上台,也没动。
陆轩念完名单,目光落在他身上。
“还有一个人,没在名单上。”
全场安静。
“胡军。”陆轩直视他,“过去三个月,你带队执行安保任务二十七次,无一失手。你救过兄弟,守过仓库,扛过冷枪。你不需要奖状,但我要所有人知道——樊星阁的刀,一直握在你手里。”
胡军缓缓抬头,眼神沉静。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陆轩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八个字:“以实绩论英雄。”
“从今往后,谁做事,谁说话。谁出力,谁得利。我们不搞兄弟情绑架,也不玩虚的捧场。你要地位,拿成果来换。”
会后两小时,杨芳传来消息。
“夜潮酒吧,第二场技术开放日准备就绪。第一批客户代表全到了,还有三个主动要求上台分享的。”
陆轩亲自到场。
酒吧已清场,中央搭起演示台,大屏上滚动着系统运行数据。受邀客户围坐四周,有人拿着手机直播,有人翻看技术手册。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台,是宏远制造的负责人。
“我用过三家系统。”他开门见山,“最早是本地小厂做的,三天两头崩;后来试了那家低价的,数据乱跑,员工天天投诉。最后用了樊星阁的,三个月没出过一次故障。”
他举起手机:“他们敢公开日志,敢让我们查后台,我就敢签三年合同。这不是信任,是看得见的安心。”
掌声响起。
第二位客户是电子装配厂的技术主管,姓陈。
“我们厂原来用宏远数据的系统,去年他们换了团队,服务跟不上,我提了几次优化建议,没人理。”他语气平静,“后来樊星阁来调研,我随口说了两句,结果一周后,更新版本就上线了类似功能。”
他笑了笑:“推荐我来的,是我以前的同事,现在跳槽去了樊星阁合作商。他说,这家公司,听得见基层的声音。”
陆轩站在台下,默默记下“陈工”二字。
马亮凑近:“对手开始模仿我们了。刚截获一份宣传材料,也搞‘公开日志’,但数据明显是剪辑过的,运行时间对不上,Ip地址重复。”
“学得了形式,学不了根。”陆轩冷笑,“他们以为公开就是透明,却不知道真正的信任,是经得起深挖的。”
他下令:“把陈工的发言剪成短片,推给所有潜在客户。标题就用他说的那句——‘他们听得见基层的声音’。”
活动结束,徐静在露台拦住陆轩。
她手里拿着录音笔,眼神认真:“今天很成功。但我在想,当一个组织开始被神化,是不是离崩塌就不远了?”
陆轩望着远处城市灯火,没有回避。
“你可以随时来查。查我们的账,查我们的合同,查我们每一个决定背后的理由。”
“可万一查出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呢?”她追问。
“那就让它被知道。”他直视她,“如果樊星阁有一天变质了,我希望第一个站出来揭它的人,是你。”
徐静沉默片刻,收起录音笔:“你不怕我说出去?”
“怕。”陆轩坦然,“但更怕没人敢说真话。”
他转身欲走,通讯器突然响起。
杨芳的声音急促:“陆哥,有个客户刚签完合同,临走说了一句话——‘你们小心南区那个仓库,刘猛的人昨天夜里运进去一批设备,像是服务器’。”
陆轩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向地图墙,南区那片工业带,正有一处红点悄然闪烁。
马亮快步走来:“刚调了卫星影像,三小时前,两辆无牌货车驶入,卸货后立即离开。热感应显示,建筑内部有高功率设备运行痕迹。”
“不是仓库。”陆轩低声道,“是数据中心。”
他拿起战术笔,在那片区域画了个圈。
“他没退,是在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