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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金库的惊险甫定,那口藏着\"税吏之子\"的水晶棺与至关重要的《海税铜契》被严密护送回财武宗总部。然而,未及众人喘息,更大的风暴已呼啸而至。

财武宗总部,泉府堂。

此间并非露天之地,而是一座宏伟的环形殿宇。穹顶非砖木所筑,乃以特殊琉璃与无数细碎夜明珠嵌构,珠光在午后天光下流转着冷冽的蓝紫色光晕。其上设有精巧机括,操控珠镜折射,将各地商栈报送的账册文牍投射为星罗棋布之象——纵横交错的银线如蛛网密布,串联起北漠商埠、东海渔港与中原镖局的标记,映照江湖商路往来之“商道经纬图”!无数光点表征江湖各派的银钱流转、货殖脉络,明处显货殖丰饶,暗处则预警周转亏空。殿内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绕着鎏金算珠锁链,链珠碰撞声清脆如碎玉,与穹顶珠镜轻响交织成独特韵律,堪称财武宗监察江湖财路之核心枢要。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新立的衣冠冢。非为某位逝去的英雄,而为纪念在东海、北漠乃至北海金库殉难的所有财武宗弟子与边军勇士。冢碑以一方巨大的北漠玄武岩雕成,碑身天然泛着幽冷光泽,恍若凝聚着逝者不屈之志。碑前铜炉长香燃至将尽,青烟如丝缕缠绕碑顶,在穿堂风中扭曲似殉道者轮廓。冷千绝命名其为“镇魂玉碑”,此刻他正背对众人伫立碑前,玄色披风垂落如墨,右手按在冰凉碑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无人知晓,这位冷面旗主的掌心正贴合碑身一处细微裂纹,那是两年前他枪挑贡赋库时留下的旧痕。

此刻,泉府堂内的气氛却比北漠寒风更为凛冽。铜镜反射的商道图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影,如同无数惊惶之眼,映照着殿内剑拔弩张的对峙。

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虬髯、身披边军重甲的将领——雷横,正怒目圆睁,鼻翼因粗重喘息而翕张。他身披的玄铁甲片凝结着北漠霜花,甲缝残留干涸血渍,手中一柄门板般的巨斧重逾七十斤,斧刃崩缺记录着无数恶战。此刻这斩马巨斧正被他高举,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轰然砸在厅内新立、刻有《江湖稽算公约》条款的青石碑上!

“咔嚓!”石碑一角应声碎裂!石屑飞溅中,蛛网状裂痕顺“账清天下明”铭文蔓延,恍若在诸位江湖代表心头划开血口。

“朝廷征调江湖贡赋三成充作军饷,为何弟兄们仍领不到粮秣?”雷横声如洪钟,裹挟边塞特有的粗粝与愤怒,震得穹顶晶石簌簌作响,光影图谱随之摇晃。他踏前一步,铁塔身躯投下大片阴影,虬髯下的嘴唇因愤怒而扭曲:“你们稽算堂监管的贡赋银,是否遭人贪墨?!”唾沫星子随怒吼溅落青石板,“江湖事,江湖了!凭的是刀剑拳脚,非是拨弄算盘珠子!每年耗费数百两银子供养尔等算账?尽查些鸡毛蒜皮!上月北漠风口,弟兄们啃冻硬麦饼守城,手指冻落亦无人吭声——可你们呢?”他猛指穹顶星图,“却有余财摆弄这等华而不实之物!救命贡赋粮迟迟不至边关,此乃何理?!”

他身后,跟随一群同样激愤的边军军官。这些汉子个个甲胄带霜,面刻风沙战火之痕,有人腰间别着缺口酒囊,随主人怒吼不住晃动。立于最左的哨官赵虎,左手齐腕而断,空荡袖管随风摆动,他攥紧残存右臂嘶吼:“雷将军所言极是!俺们从死人堆里爬出,凭何受这帮账房先生的气!”混迹其间的几名文官模样者,身着浆洗发白的锦袍,指留长甲,正趁乱低语煽风:“雷将军息怒,财武宗终究是江湖门派,恐不解军国大事……”——此乃司礼安插的“心腹暗桩”,他们眼角余光不时瞥向雷横怀中厚册,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厅内另侧,是以陆九章为首的财武宗众人。陆九章身着月白长衫,袖口绣半枚算珠暗纹,手中折扇轻摇,扇面“开源节流”四字被风吹得微颤。他左侧立着云梦泽药农代表,这些汉子赤脚草鞋,裤腿沾泥,腰别药锄;右侧为江南商会掌柜,算盘珠子在袖中噼啪作响,显在飞速核算贡赋账目。双方间隔三步空地,地上散落几片震落晶石碎片,如同不可逾越之界。

“雷将军!暂请息怒!”陆九章面沉如水,上前一步,月白衫摆拂过地上石屑。他目光先落被砸裂石碑,那裂痕恰穿过“稽算”二字,随即缓缓抬起,迎上雷横布满血丝的双眼:“财武宗初创时便与户部立约,每年将江湖贡赋三成上缴充作边军粮草,由新设稽算堂专项监管。此乃朝廷规制,我等江湖门派自当恪守,不敢有半分僭越。”他语速平稳,字字如算珠落定,“所用岁出皆从常例供奉支取,每笔账皆可追溯——上月方有账房先生持历年账册赴江南核查,若将军存疑,随时可调阅。”言至此,他略顿,折扇轻叩掌心:“至于北漠商路,去岁倭寇截断粮道时,正是我堂初创期查出漕运署虚报损耗,方追回十七万两救命银。此银入库记录,此刻正刻于穹顶经纬图西北方位,将军可抬头细观。”

“老子不管甚鸟条例!”雷横大手一挥,斧柄重重砸地,发出闷响。他仰观穹顶,那些闪烁光点在他眼中化作弟兄们冻裂的面庞:“老子只知,弟兄们饿腹提破刀守边关!朝廷说征了江湖贡赋充军饷,为何粮秣迟迟不到?”他猛地踏前一步,巨斧几乎抵至陆九章鼻尖,“财武宗若真有本事,就该将银子变作粮食,而非在此画饼充饥!今日必须给个交代!否则——”他猛然后撤,巨斧在地面划出深沟,“老子便带兵自来盘查尔等贡赋账册!”

话音未落,厅外骤然传来隆隆巨响!那声先如闷雷,旋即化作密集金铁交鸣,间杂凄厉惨呼。一名财武宗弟子踉跄奔入,胸前衣襟染血,手中紧攥半面烧焦堂旗,旗上“财武”二字已模糊难辨:“宗…宗主!大事不好!禁军…禁军私兵将咱们包围了!”他扑倒在地,指抠门槛,“他们说…说咱们通倭叛国,要…要剿灭我等啊!”

几乎同时,脚下大地剧烈震颤!泉府堂十二根盘龙柱发出痛苦呻吟,穹顶珠镜簌簌坠落,砸于甲胄叮当作响。透过西侧窗棂,可见远处北漠地平线上,烟尘如黄龙冲天,地面崩裂数道丈许宽鸿沟,烟尘裹碎石喷涌,似地狱之门洞开!——正是倭寇残党引爆早已埋设的“地火雷”机关,整个北漠草原正自塌陷!

地裂之中,隐隐传来金属摩擦刺耳声,那是青铜锁链拖动重物之音。一座由玄铁与青铜构件组成的祭台正从地裂中缓缓升起,台基雕刻扭曲兽面纹饰,四只龟足踏燃烧骷髅,锁链末端倒钩在火光中闪烁嗜血寒光!这被江湖视作禁忌的邪异机关,竟被强行激活前奏!

地脉震颤声中,那道“三重权柄黑链”的绞杀之网,正携血腥气朝财武宗当头罩落。穹顶经纬图光影骤乱,原本代表商路的银线扭曲如毒蛇,死死缠绕财武宗标记。

雷横斧劈石碑的裂痕中,正渗司礼监暗桩的阴笑。立于雷横身后的文吏王谦,悄悄将一枚毒针藏入袖中——他们借军饷之名煽动内讧,实欲将稽算堂账册连同财武宗根基一并劈碎。王谦忆起行前九千岁密令:“将那些账册烧净,活口不留。”思及此,他嘴角笑意更深,指在袖中轻捻毒针。

山门之外,禁军私兵的玄甲已映红半片天。三千装备精良私兵列阵,黑色披风绣银线蟒纹,手中长刀在日照下反射刺目光芒。“通倭叛国”的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手身旁的神射手已搭箭上弦,箭镞涂乌亮毒药,瞄准泉府堂每扇窗户。面对朝廷天威,纵是执掌江湖财脉的财武宗,此刻亦不禁心生凛畏,无人敢妄动。一名百户模样的军官以脚碾过财武宗弟子尸身,狞笑道:“动作利落些,九千岁魏国忠还候着捷报呢!”

更可怖的是地脉深处传来的轰鸣,那声如远古巨兽地下咆哮。倭寇残党埋设的地火雷连环炸响,第三道地裂正朝泉府堂蔓延,活祭台的青铜锁链在烟尘中若隐若现,链上悬挂骷髅头随震动轻晃,眼眶磷火明灭,欲将北漠与这新生门派一同拖入地裂深渊!

更为阴险的是,雷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册。那册子以牛皮封面装订,边角嵌铜片,封面“江湖贡赋转运亏空册”九字以朱砂写成,透着一股血腥气。他狠狠将册子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册子摊开第三十七页,其上清晰记录近两年贡赋银转运损耗高达四成——前年秋,北漠商路损耗银七万两;去年春,东海漕运损耗银十二万两……而在“经手人”一栏,赫然盖着财武宗的朱红大印!假印边缘朱砂未干,散发淡淡松烟墨味,直指财武宗监守自盗,将贡赋银转投倭寇!

“此便是铁证!”雷横怒吼,抬脚狠狠践踏册子,牛皮封面在他军靴下发出痛苦呻吟,“尔等还有何话说?!”

陆九章眼神一凝,瞳孔骤缩。他注意到册子封面上铜片边缘有细微齿痕——此乃机括毒针之征!若强毁,藏于铜片夹层的毒针便会弹射伤人;若任其流传,这假印便是“铁证”。他不动声色以折扇抵住掌心,指甲在扇骨刻出“假”字,暗中向身侧洛清漪传递信号。

与此同时,一名账房先生模样者惊慌奔来。此人头戴方巾,身着青布长衫,腰挂算盘,算珠因奔跑噼啪作响。他手中高擎一卷明黄圣旨,面色惨白如纸:“宗主!朝廷新修订的《江湖贡赋令》到了!”他踉跄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碰青石板,圣旨散开面前,“圣意已决,删去‘稽算堂监管转运’条款,新增‘贡赋银由司礼监直接提调’!勒令即日施行!若拒缴,视为抗税谋逆;若缴纳……”他声音发颤,带着对皇权的敬畏与绝望,“司礼监的公公言,要‘亲自清点’咱们银库——此非清点,实欲断我财武宗根基啊!”

绝境!内外交困,兵戈与财计双重困局!地裂轰鸣、禁军喊杀、假账册诬陷、圣旨威逼,如同四张巨网,将财武宗牢牢困于中央。穹顶珠镜又落数颗,砸在陆九章脚边,碎裂成闪烁星屑。

“雷将军!尔为人所利用!”陆九章深吸一气,声灌内力,压过所有嘈杂震动。他上前三步,月白长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尔以为砸石碑、缴账册,军饷便能至弟兄们手中?”他猛指那本亏空册,“此册本身便是陷阱!意欲借尔之刀,杀我之人,毁我之账!”

他猛地抬手,指向穹顶“商道经纬图”!右手食指在虚空中快速勾勒,带动控星仪的青铜齿轮飞转。穹顶珠镜图谱随之急流转,光芒大放,迅速凝聚成两幅清晰对比图谱——北漠商路的明暗双线赫然显现:左侧图谱中,司礼监私兵的玄甲标记正沿贡赋路线移动,所过之处银线尽断;右侧图谱里,财武宗的算珠标记则将贡赋银稳稳护送至边关粮仓。

一幅图显示:稽算堂失权→贡赋转运无人监管→司礼监私吞三成→边军粮草断绝→军心溃散,预计三月内北漠三关皆破!图谱边缘,倭寇的骷髅标记正沿长城线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城池尽成废墟。

另一幅图显示:稽算堂存续→每笔贡赋银皆有三重签押(门派、镖局、户部)→转运损耗控制一成以内→边军粮草充足→倭寇不敢南下,岁入粮草可养兵十万!图谱中央,代表边军的长枪标记与财武宗的算珠标记紧紧相依,共御北漠风沙。

“此方为真正‘贡赋命脉’!”陆九章声如惊雷,折扇“唰”地展开,直指雷横胸前,“司礼监欲夺非稽算堂,乃江湖予边军之活路!彼所删非条款,乃三关将士之口粮!此笔账——”他加重语气,“尔算不清么?!”

此直观无比的账略推演图谱,配合星河流动的壮观景象,带来无与伦比的说服力!雷横身后的边军哨官赵虎,死死盯住星图标注的粮草路线,独臂猛抬指向图谱,声音嘶哑激动:“将军!此图所标去岁秋粮断供的路线与时辰…与俺们左卫营在风口堡断粮的时辰、倭寇劫道的地点分毫不差!当时若非财武宗镖队拼死送来三车粮食,俺们一队兄弟早饿死了!”他空荡袖管因激动剧烈晃动,“此图…此图是真啊!”

雷横身旁另一位老兵王二柱,手背留狰狞箭疤,此刻亦死死盯住图谱中“粮草断绝”后边关破城、士卒冻饿而死的惨状,身体微颤,似又回那个冰冷冬天。他喃喃道:“将军…去岁冬天,张小旗便是饿得受不住,冲出堡去寻食,再未回来…找到时…手中还攥着半块冻硬的泥巴…”

雷横看着星图上清晰脉络,听着身边老部下字字血泪的证实,再想弟兄们冻饿交加时啃的冻麦饼、冻掉的手指脚趾,那些被愤怒掩盖的疑点此刻如冰锥刺入他的心。他脸上的愤怒如被冰水浇灭,粗粝大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掐进掌心老茧,渗出血丝亦浑然不觉。司礼监暗桩王谦见势不妙,悄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莫被奸人蛊惑!彼等此为缓兵之计……”话音未落,却被冷千绝冰冷目光死死钉住。冷千绝不知何时已转身,玄铁枪斜指地面,枪尖一滴鲜血缓缓凝聚,映出王谦惊慌的脸。

“然…然地裂如何止?”雷横声音干涩问,语气已不似先前狂暴,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与…希冀?他感喉头发紧,若陆九章所言为真,那自己方才所为,岂非自毁长城?

陆九章目光转向大厅中央那座玄武玉衣冠冢,瞳孔骤缩——碑身天然的玄武纹路在震颤中恍若活化,正与地脉频率隐隐共鸣。他脑中灵光一闪,转向冷千绝时眼中已燃决然:“冷旗主!借玉碑一用!”声音因内力激荡微颤,“地脉异动如洪堤溃决,可借玉碑玄铁之力与地脉共鸣,以劲御劲,或能镇住裂痕!”

冷千绝毫不犹豫,重重点头。绝灭枪在掌心悄然转动半圈,枪尖划地火星四溅——此乃他准备随时护阵的信号,亦是对陆九章全然的信任。

陆九章飞身至玉碑前,双掌按于碑身。那玄武玉触手冰凉,竟似有生命般微微搏动。他深吸一气,丹田内力如江河奔涌,引动那地裂中涌出的狂暴地脉浊气——肉眼可见的灰黑气流自地缝盘旋而上,带着硫磺与血腥的刺鼻气味,顺他掌心灌入体内。经脉如被滚烫铁水冲刷,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仍咬牙将浊气疏导,如导洪水般猛灌入玄武玉碑之中!

玉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冷光芒!碑身那天然玄武纹路在劲力激荡下愈发清晰,玄龟甲片纹路间渗出点点金辉,仿佛无数英魂在碑中苏醒。同时,穹顶“商道经纬图”受地脉震动影响,珠镜折射出的光影图谱剧烈摇晃,银线与光点如沸水翻腾,最终与玉碑光芒交融成一片璀璨光海!

星图机关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北漠玄武地脉低沉的轰鸣、碑中英魂无声的呐喊,三力交织化作一道柔和却磅礴的无形波动。以玉碑为中心,这波动如投石入湖般层层扩散,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珠镜光芒在涟漪中碎成漫天星屑。

嗡——!

那波动所过之处,地面剧烈的震颤奇迹般开始减弱。蛛网般蔓延的地裂边缘泛起土石凝结之象,将裂痕牢牢锁住;深处的金属摩擦声逐渐低沉,如困兽最后喘息。那座刚刚升起的活祭台机关,因失地脉动力而停止运转,青铜构件发出一阵刺耳摩擦声,巨大的玄武雕像头颅“哐当”一声砸落,激起漫天尘埃。

天地间,暂复平静。

所有目睹此幕者皆惊呆。雷横看着恢复平静的大地裂痕,看着那光芒渐歇的玉碑与星图,再看看面前神色疲惫却目光清亮坚定的陆九章。铁证如山,力挽狂澜。想到自己竟被奸人利用,险些亲手断送弟兄们的活路和守护边关的支柱,无边的愧疚与后怕如冰水浇头,让他这铁打汉子浑身一颤。

手中巨斧“当啷”一声落地,斧刃砸在金砖上溅起的火星,黯然失色。雷横猛然后退半步,粗粝大手狠狠抹了把脸,指节在脸颊留下几道血痕。他看看地上巨斧,又看看穹顶星图上重新稳定流向北漠的银线,最后目光扫过身边赵虎空荡的袖管和王二柱手背的伤疤,喉结剧烈滚动,猛一拳重重捶在自己胸口,发出闷响,虎目瞬间赤红:“俺…俺老雷…糊涂啊!对不住死去的弟兄!更对不住陆宗主!”豆大泪珠砸落金砖,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铁甲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轰鸣,双手抱拳,声音因激动微颤:“陆宗主!是俺瞎了眼,误信奸人!险些酿成大祸!从今往后,北漠边军愿与财武宗共守这道粮草线!俺派兵护着银子粮食,你们派人盯着账本!刀和算盘一起上,看谁还敢动弟兄们的活命钱!”

他身后的边军军官们见状,亦纷纷收起兵刃,面露愧色,随雷横一同跪下。

“雷将军请起!诸位兄弟请起!”陆九章上前一步,伸手扶起雷横,“将军与将士们戍边卫国,劳苦功高,一时被蒙蔽非尔之过。铲奸除恶,护我山河,本就是我辈份内之事!”

就在这时,陆九章目光落在地上那本《江湖贡赋转运亏空册》上。册子的牛皮封面已被雷横踩裂,露出里面泛黄纸页。他冷笑一声,猛伸手撕下自己之前战斗中破损、却依旧挂在身上的那件九千岁蟒袍的前襟!那上面绣着精致的金线蟠龙纹,龙目以红宝石镶嵌,此刻在光线下闪烁妖异红光。

他将那金线蟠龙前襟掷向摊开的《江湖贡赋转运亏空册》!

奇异之事发生!那金线实为特制银线浸过显影药水,一接触册页上墨迹未干的假印和亏空数字,竟沿墨迹晕染开来!银线如活蛇般在纸页游走,迅速盘绕那些巨大的资金缺口之上,与墨迹相互浸染,最后竟形成一个个清晰的“抵债金印”——印文非财武宗的朱红大印,而是司礼监特有的“九千岁掌印”!

而墨迹与银线咬合的最紧处,原本用特殊墨水书写的隐藏小字逐渐显形,现出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记录——“黑鲸商社贿银三千两…转入司礼监王公公外宅…最终注入九千岁私库…”“东海漕运损耗银五万两…经手人: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国忠心腹…”

一条完整的、肮脏的资金链,被这蟒袍金线无情揭示!

“还有!”冷千绝绝灭枪尖一挑,将地上那件破损蟒袍挑飞半空,猛一震!

刺啦!

袍服夹层破裂,近百张面额巨大的倭寇银票如雪片纷扬落下!每张银票皆印狰狞骷髅标记,票面金额从五百两到一万两不等,散发淡淡海腥味——显是从倭寇手中直接缴获的赃物。

陆九章抓起一把银票,高举过头,银票在他指间簌簌作响。他声震四野,内力将声音传遍泉府堂每个角落:“诸位请看!此便是彼等栽赃我财武通倭的证据!”他将银票狠狠掷向地面,“实为司礼监私吞江湖贡赋、通敌卖国之赃款!圣意虽严,我财武宗不敢有半分僭越,但也绝不容此等奸佞败坏朝纲!今日,我陆九章在此宣告:便以此赃银填补贡赋亏空,全数解送边关!蟒袍为证,分文不取于江湖,滴血不染苍生!”话音未落,他猛扯断腰间算珠手链,算珠滚落一地,每颗珠子上皆刻着牺牲弟子的名字。

“好!”

“陆宗主高义!”

“财武宗高义!”

这一刻,无论是江湖豪杰、边军将士、还是药农商贩,无不热血沸腾,轰然叫好!云梦泽药农代表老药头,颤抖抚摸腰间的药锄——那是他儿子留下的遗物,其子便是死于倭寇劫掠;边军哨官赵虎独臂按剑,断臂处伤疤因激动泛红;江南商会的掌柜们则噼啪拨动算盘,高声报出愿意追加的贡赋数额。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愤怒与对公道的渴望,彻底爆发出来!

“账清天下明!”

“江湖朝堂共治!”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种崭新的秩序雏形,在这片刚刚经历动荡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洛清漪飞身至泉府堂厅外一处光滑如镜的冰崖之上。冰崖高达十丈,通体晶莹剔透,倒映蓝天白云,崖壁凝结的冰棱如水晶帘幕。她足尖轻点冰面,弱水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尖在冰崖上飞舞如银蛇,刻下最终的《江湖稽算公约》总纲:“江湖朝堂共治,账清则天下明,禁绝活祭,普惠苍生!”剑刃划过冰面,溅起细碎冰屑,在日照下折射七彩光芒。

然而,就在这热血澎湃的时刻,那冰崖因之前的震动和洛清漪的刻字,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崩裂声!一大片冰崖轰然坍塌,露出里面隐藏的事物——

那不是岩石,而是半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玄铁碑!碑身正面刻着一幅极其详尽的《北海税路勘舆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古老航线与征税点——以朱砂画出的航线如血管密布,每个征税点皆嵌一枚青铜算珠。而在地图上一处名为“鲛皇岛”的标记上,赫然覆盖着一个早已干涸发黑的倭寇血指印!那指印五指张开,仿佛正死死扼住航线的咽喉。更令人心惊的是,一条深逾寸许的凌厉刀痕,将那通往鲛皇岛的航线狠狠斩断,裂痕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锈迹——那是干涸的血迹!

碑底,还有一行小字如蚁浮凸:“蟒袍鳞逆光,方见真税窟。”

叶轻舟立刻查验,惊呼:“碑身材质含玄铁精粉!与九千岁蟒袍、冰渊漩涡标记成分一致!”

沈青囊则蹲下身,指尖金针轻探入那道斩断航线的深深刀痕凹槽之中。金针触及槽壁,通过触感辨别出兵器特有的纹路与发力轨迹。

片刻之后,沈青囊脸色猛变,霍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冷千绝手中那杆玄铁枪!

“此刀痕…不,是枪痕!”沈青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金针从指尖滑落,“崩口蕴含螺旋内劲,裂深七分三厘,边缘有细微的三棱撕裂纹!两年前冷旗主枪挑贡赋转运库铁门,留下的正是这般痕迹!”

冷千绝本人亦是身躯剧震,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绝灭枪。枪身冰冷,枪尖的寒芒映出他苍白的脸。他猛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九千岁魏国忠的密令如毒蛇低语:“清剿贡赋转运库的倭寇奸细,一个不留。”当时铁门被炸开时,他确曾一枪挑穿库房的铜锁……难道那些所谓的“奸细”,实是发现了鲛皇岛秘密的忠良?眼中充满巨大的困惑与茫然,握枪的手微颤。

三年前…丙字库…鲛皇岛航线…

他…究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九千岁做过什么?这“真税窟”又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刚刚建立的信任与新秩序的喜悦,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穹顶的商道经纬图因之前的震动触发机关,代表财武宗的光点旁,悄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骷髅标记,与鲛皇岛上的血指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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