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那蜷缩在乱石间的最后一人——一名女子——扶起时,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加响亮的惊呼!
原因有二:其一,是那女子即使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如雪、发丝凌乱沾满水草污泥的情况下,依然难掩其惊心动魄的绝世容颜!那精致的五官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眉宇间带着一种清冷疏离的气质,此刻紧闭的双眼和微蹙的眉头,更添了几分破碎而脆弱的美感,足以让任何见惯了风浪的汉子都为之心头一颤。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在场所有参加过数学宗“招贤纳才”大会的晋级小队成员,几乎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脑海中就轰然炸开了那震撼的一幕——那个在万众瞩目之下,如同九天玄女降临,仅用一招便将不可一世的朝廷紫衣官员轰成重伤,随后飘然而去的神秘女子!正是眼前这张脸!
“是……是她?!” “天啊!那个一招重伤紫衣官的女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
无数道惊疑、震撼、敬畏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屈曲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探究、质问和难以置信!因为大会当日,正是这个女子,为了屈曲,才悍然出手,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进入遗迹的资格!
丘银离屈曲最近,他第一个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把抓住屈曲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屈曲兄!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你认识她?!她到底是谁?!”
屈曲此刻也是心神剧震,大脑一片混乱。看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熟悉到让他心痛的脸庞,招贤大会上她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放屁……”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半晌才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逼视下,艰难地、带着极大的不确定,嗫嚅道:“……我……我也说不准……也许……也许……她……她可能是我的……师姑?”
“师姑?!”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满足众人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和巨大的疑惑。一个性格泼辣的女队员立刻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屈曲躲闪的眼睛,语气咄咄逼人:“屈曲!你心里有没有东西我们不知道!但现在,你得给我们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一位实力深不可测、足以一招重伤朝廷命官的前辈高人,会为了你,放弃那么重要的机会?!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别拿‘可能’、‘也许’来搪塞我们!”
屈曲被逼问得额头冒汗,面对无数道审视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声音带着茫然:“我……我真的不知道确切关系!只是感觉……她对我有回护之意……称一声‘师姑’,是我能想到最可能的身份……但……但确实不敢确定!” 他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困惑和担忧,星依为何会出现在此?还伤得如此之重?和纤心吴公、陈甲元又是什么关系?
“哼!关系不明?” 那女队员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昏迷的三人,带着一丝决断,“既然说不清楚,不如就把他们救醒!等他们醒了,自然真相大白!” 她说着,目光征询地看向老队长。
老队长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此刻接收到女队员的目光,他微微颔首,沉声道:“救人!先把人抬上船!此地不宜久留!” 他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众人立刻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合力将三个昏迷不醒的重伤员抬上了相对宽敞的三艘小船。
船桨再次轻轻划动,小船缓缓驶离了轰鸣的瀑布和冰冷的乱石滩。船舱内气氛凝重,劫掠成功的喜悦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冲淡。
老队长坐在船头,目光深沉地扫过昏迷的三人,尤其是星依那张绝美却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陈甲元后背那恐怖的伤口。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种低沉而笃定的语气,打破了船上的寂静:
“依老夫看……他们这副惨状,十有八九,是外教那帮杂碎下的毒手!”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外教?!” “队长,何以见得?”
众人纷纷看向老队长,脸上写满了惊疑。
老队长捋了捋胡须,眼中闪烁着洞察世事的冷光,缓缓分析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初‘蝉族遗迹’破土显形,震动四方,是谁动作最快、吃相最难看,第一个冲进去大肆搜刮那些古籍秘典的?”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昏迷的纤心吴公和星依,“正是他们三个!还有那个没在场的纤涟吴公!他们仗着实力强横,把持入口,几乎垄断了遗迹初期的所有收获!这等霸道行径,岂能不招人嫉恨?”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冷:“如今,他们三个落得如此下场,纤涟吴公生死不明……可见那外教势力,绝非善类!其隐藏的实力之强大,报复手段之狠辣阴毒,远超我等想象!这三人……也算是为自己当日的贪婪霸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老队长这番“外教报复论”的分析,逻辑看似自洽,瞬间在众人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船舱内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
“嘶……原来如此!外教!肯定是他们!”
“我就说嘛,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纤心吴公和那位女前辈伤成这样……”
“太可怕了!连这三位都栽了,咱们以后遇到外教的人,可得绕着走!”
“队长高见!一针见血啊!”
“那咱们救他们……会不会引火烧身,被外教盯上啊?”
“怕什么!有老队长在呢!”
“就是!况且咱们现在在船上,神不知鬼不觉……”
纷杂的议论声中,屈曲默默地看着昏迷的星依,眉头紧锁。老队长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理,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