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曲赶忙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闩,轻轻一拉,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木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窄缝。借着帐房外那并不明亮的光线,他瞧见黄卞萱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小手不停地敲打着门,那原本灵动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慌乱与无助,甚至隐隐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遭遇了什么天大的难事一般。
屈曲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何事?你这般慌张是怎么了?”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进去。”黄卞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带着几分哀求,那话语都因焦急和害怕而变得有些颤抖、哽咽,整个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外,只盼着能赶紧进到这帐房之中躲一躲。
屈曲刚要接着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便只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一股颐指气使的傲慢劲儿,只听那声音说道:“黄大小姐,还不快来陪本公子我?我要是高兴了,大大有赏。”那话语里的轻佻之意显而易见,让人听着就心生厌烦,而黄卞萱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重了。
屈曲心中满是疑惑,眉头紧紧皱起,不过见黄卞萱那副焦急又害怕的模样,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侧身一闪,给她让出了进门的空间。黄卞萱见状,赶忙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进来,屈曲随后迅速关上了门,那“吱呀”一声过后,周遭的一切又重归于寂静,仿佛刚刚外面的那阵慌乱压根就未曾发生过一般。
屈曲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找到了油灯,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一点火星亮起,随后小心翼翼地凑近油灯,“噗”的一声,油灯被点着了,昏黄的光亮顿时在帐房中弥漫开来。
借着这灯光,屈曲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突然闯进来的黄卞萱。只见她身上仅仅裹着一件白色的轻纱,那轻纱质地轻薄,几近透明,少女那曼妙的胴体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透着一种别样的青涩与娇羞。此刻的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了,那白皙的脸庞更是涨得通红无比,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窘迫给羞得无地自容了,又好似仍被刚刚外面的恐惧笼罩着,整个人站在那儿,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显得楚楚可怜。
“发生什么事了?”屈曲一脸严肃,压低声音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黄卞萱,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
黄卞萱一边抽噎着,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是吕贬尊的儿子,他……他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迷药。他,他可坏了,平日里就喜欢把少女绑起来,还不给饭吃,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说到这儿,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声音也因恐惧而有些断断续续,却又不敢放大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去。
“为什么不去找族长呢?”屈曲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满是疑惑,按道理遇到这样的事,找族长来主持公道才是正理。
“吕贬尊是化学宗长老啊,我爹早有意向把我许配给他儿子吕尊鹜了呀!”黄卞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我,我怎么去找我爹,他早就想着把我送过去了,他肯定不会管我的,在族里,大多数人都忌惮吕贬尊的权势,也都不会管的!只有你们跟我爹走得近,你们会救我的,对吗?”黄卞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委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下低声哭起来,那哭声里夹杂着无尽的哀伤,在这寂静的帐房中回荡着,让人听着心里也不由地揪了起来。不过白知诸和柳依也着实累了,竟然没有惊醒。
屈曲听着黄卞萱那绝望又无助的哭诉,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悯之情,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少女,沉吟片刻后说道:“那今天你就睡在我床上吧!我在这里给你守夜,有我在,不会让那吕尊鹜再伤害到你的。”
黄卞萱闻言,眼中满是感激,眼泪仍旧止不住地流着,抽抽搭搭地说道:“谢,谢谢你……”那话语里满是真诚,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屈曲充满了依赖与信任。
屈曲微微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目光中透着坚定,他知道此刻自己肩负起了保护黄卞萱的责任,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毕竟他觉得那吕尊鹜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要是真找上门来,少不了一番麻烦。
在那如墨般浓稠的黑夜之中,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隐匿在暗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屈曲所在的那顶帐篷。当看到帐篷内终于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烛光时,几人中有人不禁微微压低声音,发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欢呼,可那欢呼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狠厉。
他们一共大约四人,此刻全都小心翼翼地潜伏在周遭的暗处,身体紧紧贴着能够遮挡身形的物体,不敢有丝毫松懈,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谨慎,只为确保哪怕屈曲打开门来,也绝无可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精心谋划的计划悄然进行着。
“高啊!黄贬尊。”其中一人压低嗓音,语气中满是严肃且由衷的赞叹,那话语在这寂静的夜里虽轻,却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沉重,透着阴谋的味道。
“哪里哪里,还是我女儿演得好。”黄贬尊脸上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那笑意却透着冰冷,声音同样低沉且严肃地回应着,“若不如此这般演上一出戏,他们又怎会轻易地落入咱们预先设好的圈套之中呢?这每一步,都需拿捏精准,容不得半点差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