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楼之上。
张飞,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虽然不知道陆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他这个侄女婿,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开城门!”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些,同样处于呆滞中的守军,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中都护的将令吗?!给俺,把城门打开!”
“车骑将军!不可啊!”姜维,冲了上来,死死地拉住他,“这是自杀!我们不能……”
“滚开!”张飞一把将他推开,豹头环眼,怒目圆睁。“俺老张,信他!当年长坂坡,他只有一个人,就敢冲阵!今天,他有七百个弟兄!怕个鸟!”
“传令下去!俺的燕云铁骑,给俺备好!城门一开,随俺,跟在中都护屁股后面,杀他个天翻地覆!”
说罢,他抓起那杆,早已饥渴难耐的丈八蛇矛,大步流星地,朝着城下冲去!
姜维,呆呆地看着张飞那,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城外,那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单身影。
“轰隆隆——”
沉重而巨大的潼关城门,在无数绞盘的转动下,缓缓地,打开了。
一道光,从城内,照射出来,将陆瑁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神只。
“杀——!”
陆瑁,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只是,高举起手中的梅花亮银枪,发出了一声,划破夜空的怒吼!
“杀!!”
他身后的五百无当飞军,齐声咆哮!
五百骑,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发动!他们,没有冲向曹军那,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中军大营。而是,像一柄,最锋利的手术刀,沿着曹军大营的边缘,狠狠地,切了进去!
“敌袭!敌袭在西面!”
陆瑁一马当先!他手中的梅花枪,如同一条出海的蛟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锋芒!
他用五百骑,硬生生地在曹军十五万大营的边缘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就在此时!
“杀啊——!”
潼关城门大开!
张飞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一马当先,冲杀而出!他手中的丈八蛇矛,舞成一团乌光,凡是挡在他面前的曹军,无论是人是马,皆被一击扫飞!
曹军,瞬间大乱!
“混账!怎么回事?!那陆瑁,不是只有七百人吗?!”曹休大怒。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陆瑁与张飞,从正面吸引了曹军所有注意力的同时。
曹军大营的西侧,
突然,地动山摇!
“咚!咚!咚!咚!”
沉重的马蹄声,如同一阵阵敲响在死亡序曲上的鼓点!
庞德手持一柄开山大斧,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儿郎们!”他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邓艾小儿让我等蒙受奇耻大辱!今日便是一雪前耻之时!”
“中都护有令!此战,不求杀敌!只求,杀穿!”
“随我!踏平曹营!”
“吼——!!”
一万西凉铁骑,这支由陆瑁重金打造的重骑兵如同一柄从天而降的巨大铁锤,狠狠地砸向了曹军大营,那防守最为薄弱的侧后方!
轰——!!
没有任何花哨的计谋,只有最纯粹的最野蛮的碾压!
曹军那由木栅栏和拒马组成的脆弱防线,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撕碎!
无数曹军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卷入那钢铁的洪流之中,被踩成一滩滩模糊的血肉!
庞德一马当先!他手中的开山大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挡我者!死!”
西凉铁骑,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地从曹军的营盘上,犁出了一条由鲜血和尸体铺成的死亡之路!
“报——!”
“大司马!不好了!西面……西面大营,被蜀军骑兵突破了!”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中军大帐,声音里带着哭腔。
曹休,面如死灰。
西面?那不是庞德的残兵吗?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然而,让他绝望的远不止于此。
就在西面喊杀声,冲天而起的同时。
曹军大营的东面。
突然,火光冲天!
“魏延在此!曹贼,纳命来!”
镇北将军魏延,手持大刀,率领着三万大军,如猛虎出闸,狂飙而来!
“报——!”
“大司马!东面……东面也完了!魏延的大军,杀过来了!”
又一个噩耗,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曹休的心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邓艾……邓艾呢?!快让邓艾,去顶住!快!”他嘶吼着。
然而邓艾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他。
因为邓艾,遇到了他出道以来,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一个对手。
就在曹军大营,四面起火,陷入一片混乱之时。
大营的正北方。
那片,被邓艾认为是最不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
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
“咚……咚……咚……”
那脚步声,不快却沉稳的像是一个巨人,在踏着大地缓缓走来。
在漫天的火光映照下。
一支二万人的汉军步卒,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他们排着无比严整的方阵。手中的长枪,如同一片片移动的钢铁森林。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中没有情绪。只有如同机器般的冷静与肃杀。
为首的是一名手持铁骨羽扇,身穿鹤氅的中年文士。
他骑着马走在军阵的最前方。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亲卫。他只是那么,闲庭信步地走着。仿佛,他不是走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而是走在自家的庭院里。
当邓艾在乱军之中,看到那个身影时。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欲绝的神情!
“庞……庞统?!”他失声惊呼!
还有他身后那支,军容严整到令人恐惧的步兵……那是长安刚练出来的新兵?!这怎么可能!
“凤雏”庞统,看着远处那同样处于震惊中的邓艾,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嘲弄的笑容。
他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铁骨羽扇。
“邓士载,我来报被围崤山的仇了。”
“杀——!”
随着庞统,手中的羽扇轻轻挥落。
他身后那数万由长安新兵组成的,恐怖军阵开始缓缓地向前推进!
他们如同一面无法被撼动的钢铁墙壁,无情地碾向那些早已溃不成军的曹军!
西面,是庞德的西凉铁骑在横冲直撞!
东面,是魏延军团在疯狂砍杀!
南面,是张飞的燕云铁骑在纵横驰骋!
而正面陆瑁已经率领着五百无当飞军,凿穿了数个曹军大营,所过之处遍地狼藉!
四面楚歌!
十面埋伏!
曹休,彻底崩溃了,他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邓艾,看着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他败了。
“撤!”
他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犹豫。
“传我将令!所有还能动的兵马,不必恋战!向东!向着函谷关的方向突围!”
“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
他果断地放弃了,所有已经陷入重围的部队。
他和曹休硬生生地从庞统与魏延的包围圈之中,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仓皇地向着东方逃去。
这一战,从深夜杀到了天明。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
整个潼关之外,已经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曹魏十数万大军,在此一役土崩瓦解。
此战曹休和邓艾率领着不到五万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函谷关。
自此,函谷关以西包括整个关中平原,彻底纳入了蜀汉的版图。
陆瑁勒马立于潼关城下,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身后,是欢呼的汉军,是投降的魏兵,是一片代表着辉煌胜利的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