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魏军中军阵中,猛然爆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恐怖咆哮!那声音充满了最原始的暴力与嗜血的渴望,只见,那一直稳如山岳的玄武大阵中央,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尊铁塔般的身影从中阔步而出!
王双!他没有骑马。对于他这样天生神力的怪物来说,战马只会限制他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已经杀成了一片血海的汉军左翼阵地。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震颤!他手中那重达六十斤的流星大锤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与地面摩擦溅起一串串刺眼的火星!他就像一头从地狱深渊之中挣脱出来的远古凶神!
在他的身后,三千名同样是虎背熊腰身高体壮的兵士齐齐发出了决绝的怒吼!他们是整个魏军之中最疯狂最不要命的一群疯子!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战斗的狂热!与对死亡的漠视!
他们紧随着王双的脚步组成了一个巨大而又粗暴的楔形攻击阵,如同一柄准备砸碎一切的攻城巨锤狠狠地朝着那已经撕开了一道缺口的汉军左翼反冲了过去!
“来得好!!”正在汉军阵中杀得兴起的张飞,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恐怖压力!
他一矛将面前,一名魏军校尉连人带甲挑飞上天!然后猛地一转头那双铜铃般的环眼瞬间就锁定在了那如同移动山脉般压过来的王双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爆发出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极致兴奋!
“哈哈哈!曹贼军中,竟然还有这等像样的货色!”
“小的们!给俺让开一条道!让俺老张去会会那个铁疙瘩!!”
张飞的豪情,瞬间感染了,周围所有的汉中将士!他们非但没有因为王双那恐怖的气势而感到畏惧,反而像是被注入了一针最猛烈的强心剂!
战意,再次飙升!
“轰——”
终于,王双所率领的魏军陷阵营这柄黑色的巨锤狠狠地砸进张飞所率领的汉中军团这片赤色的海洋之中!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
没有,任何虚伪的试探!
就是最纯粹,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死来!!”
王双,那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咆哮声中,手中的流星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出一道半圆形的死亡轨迹,狠狠地砸向了他面前的三名汉军长矛手!那三名汉军士卒,怒吼着将手中的长矛,交叉在一起,企图架住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咔嚓——”清脆的骨骼与兵器断裂声中,那三杆精钢打造的长矛,如同三根脆弱的麻杆,瞬间被砸成了数段,而那三名悍勇的汉军士卒,更是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上半身就被那恐怖的巨力直接砸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鲜血与破碎的内脏四处飞溅,其场面之血腥,让周围的魏军都为之胆寒!
这就是,王双,人形的,战争凶器,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最纯粹的杀戮与破坏!
“好胆!!”
张飞看得是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长嘶一声,竟人立而起,然后重重地落下!张飞借着这股下坠之势,手中那丈八蛇矛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黑色闪电带着万钧之势直刺王双的面门!
王双见状,非但不惧,眼中反而爆发出更加残忍的凶光,他不闪不避,猛地将手中的流星锤,横扫而出,迎向了张飞的蛇矛!
“铛——!!!!”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响亮数倍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火星四溅!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周围靠得近的十几名汉魏士卒,竟直接被这股无形的气浪掀翻在地!
蹬!蹬!蹬!
王双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身躯,竟被这一击震得连续后退了三大步!
他只觉得自己的虎口一阵发麻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无法相信!
这世间,竟有人能在纯粹的力量上与他这个天生神力之人硬撼而不落下风!
而另一边,张飞也不好受!他坐下的宝马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竟被那反震回来的恐怖力道震得四蹄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张飞自己也是气血翻涌,喉咙口一阵腥甜!但他硬生生地将那口即将喷出的鲜血给咽了回去!
然后他发出了一阵比王双更加狂放的大笑!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你这黑炭头!有点意思!再来!!”说罢,他竟不给王双丝毫喘息的机会!
丈八蛇矛再次舞动起来化作漫天的矛影,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着王双笼罩而去!一时间,两头最顶级的人形凶兽,就在这数万人的血肉战场之上,展开了一场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锤来,矛往!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每一次,交锋都溅起漫天的火星!
他们两人周围数十步之内,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无论是汉军,还是魏军,只要敢踏入这个范围,都会在瞬间被那狂暴的劲气撕成碎片!
王双的出现,如同一颗最坚硬的钉子,成功地楔入了汉军左翼那狂猛的攻势之中,张飞被他死死地缠住!汉中军团那原本势如破竹的突击势头,也终于被遏制住了!
双方,在那个被鲜血与尸体填满的缺口处,陷入了一种无比惨烈也无比焦灼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要付出数条,甚至数十条鲜活的生命!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汉军右翼魏延,所率领的长安军团依旧在用他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绞杀着陈泰所部的防线。
魏延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人扫视着整个战场。他,自然也看到了左翼那惊天动地的激战,也看到了王双那恐怖的破坏力。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或者急躁。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对手身上,仿佛,在他看来,张飞被暂时拖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所要做的,就是完成他自己的任务。
“传令下去。”
魏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变阵!‘鱼鳞’!”
“让,第三、第四、第五三个千人队,从两翼包抄,给我把他们的阵脚彻底撕开!”魏延敏锐地捕捉到了因为王双的出击,而导致魏军整个玄武大阵出现的一丝微不可查的兵力调动空隙!
他要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将自己这边的优势彻底扩大!
汉军,帅台之上。姜维看着,那已经陷入狂战状态的张飞与那恐怖的王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忧虑。
“中都护!”他忍不住对陆瑁说道,“车骑将军,被那王双拖住了!我军左翼,攻势受阻,伤亡正在急剧增加!”
“那王双,实乃当世罕见的凶悍之将!若不能尽快将其解决,我担心左翼会有崩溃的危险!”
“是否应该立刻派遣预备队前去支援?”
陆瑁闻言,却是笑了。
他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拿起挂在马鞍旁的水囊,悠哉悠哉喝了一口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伯约,莫急。你看,那,是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魏军帅台的方向。
姜维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魏军帅台之上,徐晃虽然表面上依旧沉稳。但他的目光,却频频地望向一个方向——那是汉军的后方!
那里庞德与他那三千名雍州铁骑,依旧如同一片银色的乌云,静静地蛰伏着纹丝未动。
但就是这纹丝未动的三千铁骑,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尖刀,死死地抵在了徐晃的咽喉之上!
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让他不敢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的步兵绞杀之上!
“看到了吗?”陆瑁轻笑道,“徐公明,在怕。”
“他怕三叔的矛太利。”
“他怕文长的刀太狠。”
“但他最怕的,还是令明那三千匹还没动起来的马蹄子。”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把王双,这张压箱底的牌给打出来。就是想尽快解决掉三叔这个最大的威胁点,然后才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我们的骑兵。”
陆瑁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所以,他急了。”
“而战争,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急’字。”
“他以为王双,可以解决掉三叔。但他却算错了一点……”
“什么?”姜维急切地追问道。
陆瑁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算错了,三叔的‘耐力’。”
“像王双那种纯粹靠爆发力与蛮力作战的猛将固然恐怖,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他就像一团最猛烈的烈火烧得旺,但灭得也快。”
“而三叔看似勇猛无脑,实则他的武艺早已到了收放自如刚柔并济的化境。他虽然已经60多岁了,但是他可以陪着王双一直这么耗下去。”
“等到那王双力竭的那一刻,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去管左翼。”
“我们要做的是逼着徐公明,犯下下一个更大的错误!”
说罢,陆瑁的目光,猛然转向了那一直在后方待命的庞德!
他的眼中,爆发出一抹凌厉的杀机!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传我将令!”
“命!立义将军,庞德!”
“率,雍州铁骑!全军,出动!”
此令一出,姜维大惊失色!
“中都护!不可!现在就动用骑兵是不是太早了?!”
“一旦骑兵陷入与对方步兵的缠斗,我军就再无可以一锤定音的底牌了啊!”
“谁说,我要让他们去缠斗了?”陆瑁,邪魅一笑,手中的令旗猛然挥向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向!那不是正在激战的魏军左翼或者右翼,甚至,不是那看似空虚的魏军中军!而是——魏军大阵,最右侧的后方!一个几乎,无人注意的死角!
“目标!魏军帅旗右后方三百步!那里是他们粮草与弓弩的囤积之地!”
“我不要你们杀人!”
“我只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从那里穿过去!”
“用你们的马蹄,给我踏平他们所有的粮草!踩烂他们所有的箭矢!”
“然后,从大阵的另一侧绕出来!”
“告诉,庞令明!”
“我要的,不是一场厮杀!”
“我要的,是一场武装游行!!”
“我要让徐公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命脉被我们一刀一刀地割断!却无能为力!”
“嗡——”姜维的脑海中一片轰鸣!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陆瑁那疯狂计划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的杀招!
而就在陆瑁将令下达的那一刻,那一直如同睡着了的银色猛虎终于苏醒了!
“全军,听令!”庞德那压抑了许久的咆哮声如同惊雷炸响!“随我,出征!!!”
“万胜!”
“万胜!”
一万名雍州铁骑,齐齐放下了他们那遮挡面容的铁制面甲,只露出了一双双充满了嗜血与狂热的眼睛!
下一秒!
大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一片银色的死亡乌云动了!
一万匹披挂着重甲的西凉战马,同时迈开了它们的步伐!
从缓慢到加速,再到疯狂的冲刺!
那汇聚在一起的马蹄声,如同一场移动的地震!又如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向着徐晃那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玄武大阵,那最柔软也最致命的腹地席卷而去!
帅台之上,徐晃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他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得一干二净!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不好!!”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快!快去,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