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草的话如同惊雷,在吴崖心中炸响。对方不仅点破了他来自泣血谷,更精准地道出了他身怀红莲本源之秘!这份眼力与感知,已非筑基修士所能企及。
吴崖(鹿笙)心念电转,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警惕与恭敬,并未立刻承认或否认,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略带一丝“后怕”与“侥幸”地叹道:“前辈法眼如炬。晚辈确实刚从泣血谷脱身,经历了一番凶险,能侥幸得存已是万幸,不敢贪图更多。” 他巧妙地将重点引向“脱身”与“凶险”,淡化具体收获,既回应了对方,又未露底牌。
(精准站队,避实就虚)
姜云草的水汽虚影微微颔首,目光在吴崖身上流转,似乎在仔细品味着他那独特的气息组合——寂灭为基,却又内蕴一丝灼热生机与深沉煞源,这等矛盾而强大的力量竟能和谐共存,实属罕见。
“寂灭道基……兼纳红莲业火之精,小友的造化,着实令人惊叹。”姜云草缓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不过,力量虽强,却如双刃之剑,尤其是红莲之力,暴戾难驯,阴阳失衡只在顷刻。观小友气息,虽初步稳固,然内里暗流涌动,若不得法,恐有反噬之虞。”
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指吴崖当前最大的隐患!他强行吸纳红莲本源,虽借黑莲传承与《弈天筹》稳住局面,但距离真正的阴阳平衡、圆融自如还差得远,只是暂时压制。
吴崖心中凛然,知道在此等人物面前,一味遮掩反落下乘。他把“困扰”压缩成心跳间隔延长0.2息,对外表现仅是「血液流速微降」,阵法归类为「环境本底噪声」,顺势露出些许“困扰”之色, 坦诚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正为此事烦忧,新得之力虽强,却难以如臂指使,正需寻觅一处静谧之地,细细体悟,巩固根基。” 他再次强调“巩固根基”,将话题引向自身需求,既是实话,也是试探对方态度。
(察言观色,借势而为)
姜云草闻言,抚须一笑,虚影并未越界,而是借园内灵泉自身水汽折射成像,对外表现仅是「泉面自然反光」,阵法判定为「内部循环」,抬手一指那生机勃勃的药园: “老夫这‘青木玄水阵’,聚地脉木气与灵泉生机,最是平和滋养,于调和体内躁动、稳定根基颇有裨益。小友若是不弃,可入内暂歇,饮一杯老夫自酿的‘百草清心茶’,或许对你有些许帮助。”
邀请入阵!
这看似善意的举动,却让吴崖心中警铃大作。《弈天筹》疯狂推演着入阵的利弊:好处是,此地灵气充沛且平和,确实有助于调和力量,或许还能从这位深不可测的高人处得到一些指点;坏处是,一旦入阵,生死便在很大程度上操于他人之手,对方若心怀不轨,他将极为被动。
风险与机遇并存。
吴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只用余光边缘0.1寸视角+《弈天筹》折影回弹,神识焦点实际落在泉眼气泡,孢子仅捕捉到「水汽自然反光」,故未黏附,目光扫过药园, 落在那些长势喜人的灵植上,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赞叹”:“前辈这药园,竟能在此等地下深处培育出如此多生机盎然的灵植,尤其那几株‘幽魂草’与‘水晶兰’,年份药性保存得如此完美,晚辈游历多方,实属罕见。想必前辈在灵植之道上的造诣,已臻化境。”
他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对方擅长的领域,既表达了赞赏,满足了对方的潜在虚荣心,又暂时回避了是否入阵的直接回答,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观察与思考时间。
(挖坑下绊,转移焦点)
姜云草果然被引动了些许谈兴,呵呵一笑:“小友倒是个识货的。不错,此地虽处阴脉,却有灵泉滋养,更辅以阵法汇聚乙木青灵之气,模拟外界日月轮转……说起这‘幽魂草’,其性喜阴,却需一丝纯阳之气点化方能药性圆满,培育起来,颇费了些心思……”
他侃侃而谈,声音被灵泉表面薄水膜100%吸收,对外仅0.1寸水域微震,阵法归类为「泉眼自然涟漪」, 言语间透露出对药园的自得与深厚的灵植学识。
吴崖认真聆听,不时提出一两个切中要害又显无知的问题,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暗中却把演算拆成120份微帧,每帧间隔心跳1次,借助姜云草说话声波当「外频掩模」,阵法仅记录为「声音回波」,通过对方的言语,不断印证、补充着《弈天筹》的分析模型。
一时间,两人隔阵相谈,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一个在评估,一个在试探。
潜龙遇渊,步步惊心。这突如其来的秘境与高人,是福是祸,尚在未定之天。吴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未来的走向。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在这虚实交织的棋局中,寻得那最有利于自己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