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谷季度小测之日,气氛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并非考核有多严苛,而是因那位新近气质大变的杂役——“林风”的到来。他独自站在角落,身周仿佛自带一片无形的阴冷地带,与其他略显紧张的杂役格格不入。那柄以粗布缠绕、斜背在身后的狭长【枯骨】刀,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刘管事高坐台上,看着台下,目光扫过“林风”时,微微蹙眉,旋即移开。他只盼这晦气家伙别惹出乱子,安稳度过便好。
《弈天筹》于心间运转,推演着考核流程与监考执事的可能反应。怀中的“衍卦符”传来沉稳步步为营的波动。
卦象显现:“渐”卦(风山渐,渐进)。爻辞:“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 大雁渐进于河岸,年轻人有危险,受到言语中伤,但没有灾祸。“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吉。” 大雁渐进于磐石上,饮食和乐,吉祥。
卦象显示:此次小测需行“渐”进之事,不可冒进。初始或遭非议(有言),然只要稳步展现价值(渐于磐),则终“吉”。
「推演结果:按计划进行。辨识环节显露对阴属、毒草的‘偏科’;培育环节展示‘耐性’与‘皮实’;实战环节以【枯骨】刀格挡,显‘坚韧’而非‘锋芒’。整体评价中上,足可晋升,却不出挑。」
鹿笙(林风)眼帘低垂,将周身那丝阴冷气息收敛得更为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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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项,灵植辨识。玉盘呈上数十种灵植样本,需辨名称习性。
轮到“林风”,他上前,目光扫过那些灵植,对常见的聚灵草、宁神花等反应“迟缓”,名称说得磕绊,特性也描述得模糊。
然而,当出现一株色泽暗紫、叶片带刺的“蚀心兰”(低阶毒草)和一块干枯的“阴蕈”(喜阴腐环境)时,他眼神微动,几乎是脱口而出:“蚀心兰,喜阴湿,根茎汁液微毒,能致幻。”“阴蕈,生于腐木阴地,不可直接食用,需炼制中和其阴煞之气方能入药。”
语气平稳肯定,带着一种长期接触此类事物形成的熟稔。
监考执事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在名册上做了标记。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觉得这家伙果然只懂这些阴邪玩意儿。
(行动:刻意显露对阴属性、毒草类的“偏科”,强化新形象,避免全面优秀引怀疑 vs 表象:孤僻弟子因常接触秽物而对阴毒草木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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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项,基础培育。分发“铁棘草”种子,此草以生命力顽强、耐贫瘠着称,但初期萌芽需小心呵护。
众弟子各显其能,调配灵土,滴灌灵液。“林风”却只是领了最普通的灵土,将种子埋下,覆土,然后…便没了动作。只是每日定时前来,沉默地看上一会儿,偶尔用手指感受一下土壤湿度。
他的培育位上,没有任何辅助设施,显得格外寒酸。旁人甚至觉得他已经放弃。
然而数日后,众弟子的铁棘草陆续萌芽,有的因呵护过度而萎靡,有的则生长不均。“林风”的那一株,却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苗株虽不高,却颜色深绿,茎秆显得异常扎实,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它似乎完全适应了那贫瘠的土壤和环境。
监考执事检查时,略显意外:“未用任何辅助,竟能长得如此…敦实?”
“林风”低头,声音沉闷:“弟子…平日打理之地,土质更差。它…习惯了。”
执事恍然,原来是苦功熬出来的耐性,遂在考评上记了一笔“根基扎实”。
(行动:以“无所作为”凸显铁棘草自身的顽强,将成果归于“恶劣环境锻炼出的耐性”,契合人设 vs 表象:下死力气熬出来的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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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项,简易实战演示。需在限定时间内,保护一株幼苗不被机关木人的骚扰性攻击破坏。
此项重在防御与应对。众弟子多以灵巧身法周旋,或以基础法术格挡。
轮到“林风”。他默默走到场中,将那株幼苗护在身后,缓缓抽出了背后的【枯骨】刀。
布条滑落,露出那毫无光泽、暗沉如枯骨的刀身,场边顿时响起一阵低哗。这刀看着就令人不适!
机关木人启动,挥舞木臂攻来。“林风”步伐沉稳,并不闪避,而是双手握刀,以刀面或刀脊,硬生生格挡木人的攻击。
动作毫无花哨,只有最简单的劈、格、挡。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手臂似乎因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颤抖,脚下却如生根般寸步不退,死死护住身后幼苗。
那柄【枯骨】刀在格挡时,散发出的阴冷死寂之气更浓,甚至让那木人的动作都似乎迟缓了一丝。他整个人仿佛与刀融为一体,化作一块沉默而坚韧的顽石,任由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时间到。幼苗完好无损。他收刀而立,微微喘息,额角见汗,显得消耗不小,但眼神依旧沉寂。
监考执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此子刀法粗陋,灵力微弱,但这份沉稳、坚韧以及那柄古怪刀器带来的防御效果,确实可圈可点,尤其适合这种守护类的任务。
“嗯,虽不善攻,但守得扎实。刀…也不错,很结实。”执事最终评价道。
(行动:以最简练、最耗力但最有效的笨拙方式完成防御,凸显“坚韧”与“武器特性”,隐藏真实实力 vs 表象:阴郁弟子凭借死力气和一件古怪废料武器勉强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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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站队”,晋升之阶
三轮考核结束,“林风”综合评定为“中上”。辨识有偏科但算有特长,培育展现耐性,防御演示扎实。这份成绩单,足以让他从杂役晋升为外门弟子,却又毫不显眼,完全符合一个“有特殊经历、肯下苦功、略有实用价值”的孤僻弟子形象。
刘管事看着结果,心情复杂。一方面,灵植谷多了个外门弟子,总算不是全无人才;另一方面,是这么个阴郁晦气的家伙晋升,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但他还是依规宣布了结果。
无人祝贺,只有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鹿笙(林风)只是默默接过代表外门弟子的灰色袍服和新的身份令牌,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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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锅给人,枯骨砺道
所有表现,皆归因于“枯骨岗经历”和“自身耐性”。【枯骨】刀的异常,被归为“废料炼制结实”。晋升的成功,归于“规则”和“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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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妙手,潜龙出渊
回到那间依旧简陋的居所。鹿笙(林风)抚摸着那件灰色外门弟子袍服,眼神深邃。
“林风”这个身份,终于完成了第一次蜕变。从任人驱使、无人关注的杂役,成为了略有身份、拥有一定自主权的外门弟子。更重要的是,一个孤僻、坚韧、与死寂之物为伴的新人设,已稳稳立住。
手中【枯骨】刀微微嗡鸣,与她体内的寂灭道基产生一丝共鸣。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她无需锋芒毕露,只需将这枯骨之刃藏于鞘中,将这份孤寂坚韧示于人前。
潜龙已出渊,却潜行于更深沉的阴影之中。
下一步,便是以这外门弟子身份,真正踏入宗门的功法阁,为“林风”取得合乎其身份的攻防法门,同时,更深入地探寻那寂灭之地的奥秘。宗门棋局,她已执子落入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