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谷西南角,三亩薄田,灵气稀薄,唯有些许静心草于此艰难生长。此乃“林风”的安身立命之所。他每日卯时准点而至,亥时默默离去,动作略显笨拙却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炼气四层修士应有的、与这些低阶灵植相仿的微弱木灵气息,平凡得如同田埂边的杂草。
无人留意,这新来的杂役眼神深处那古井无波的平静,更无人感知,其神识早已借《弈天筹》之能,如一张无形细网,悄然覆盖了这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灵植、乃至空气中最细微的能量流转。
鹿笙(林风)于此,非为劳作,实为“观势”。观此地之人情往来,观灵植之生长习性,观能量之聚散规律。弈天之道,首重情报,于微末处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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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卦微明 山风蛊渐
怀中“衍卦符”传来细微而持续的悸动,如地脉暗流,涌动不息。
卦象显现:“蛊”卦(山风蛊,腐败、革新)与“渐”卦(风山渐,渐进)。爻辞:“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 处理父辈留下的腐败之事,有继承者(子),父辈(前人)无灾祸,虽有危险最终吉祥。“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 大雁渐进于陆地,丈夫出征不回来,妻子怀孕不能生育,凶险;但利于防御盗寇。
卦象显示:此地亦有“蛊”弊(管理疏漏、资源流转不畅)。需行“渐”进之事,不可操切。如“干父之蛊”,需有继承者(子,即新身份“林风”)出面,处理前人遗留问题,则虽“厉”终吉。然需警惕“夫征不复”之象(冒进失利),当前阶段,“利御寇”——利于防守、观察、积累,而非进取。
「推演结果:灵植谷管事刘胖子,贪墨成性,常以次充好,克扣低阶弟子份例。其有一批即将淘汰处理的‘枯心草’,实乃因管理不善而灵气流失,然其中少数几株根部蕴有一丝极微弱的‘地脉醇气’,对稳固寂灭道基有微效。需借其贪墨之手,顺势得之。」
鹿笙心神微定,策略已成。不取他物,只取那无人识得、即将被当作垃圾处理的“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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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打力 顺水推舟
这日,刘管事腆着肚子前来巡查,行至“林风”田边,见其静心草长势虽平平,却无甚差错,便习惯性地拖长腔调:“嗯…这批静心草品质下乘,看来你还需多用点心啊…月底考评…”
话未说完,鹿笙(林风)立刻躬身,脸上挤出几分惶恐与讨好,声音讷讷:“刘…刘管事教训的是…弟子愚钝,定当加倍努力…只是…只是弟子初来,听闻谷中有些许废弃灵植处理…不知能否让弟子领些回去,研究其枯败缘由,也好…也好日后避免……”
他话语磕绊,神情恳切,将一个急于表现、却又不得其法的笨拙弟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所言之事,更是将“索取”变成了“请教”和“领废料”,正中刘胖子下怀。
刘胖子小眼一眯,正愁那批枯心草不好处理,见这傻小子主动要这些“垃圾”,还能卖个人情,顿时眉开眼笑:“唔…倒是有些上进心。罢了,库房东南角那堆枯心草,你便拿去琢磨吧,省得堆在那里碍事!”
(行动:示敌以弱,投其所好,将自身需求包装成对方乐于甩掉的麻烦,顺势达成目的 vs 表象:笨弟子讨好管事,领取废弃灵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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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下绊?不,沙里淘金
鹿笙(林风)“感激涕零”地领了那堆枯黄萎靡的枯心草,搬运回自己那简陋的居所。在外人看来,此子果然愚钝,竟真去研究这些毫无价值的废草。
紧闭房门后,他神色瞬间恢复平静。指尖掠过那些枯草,《弈天筹》精准锁定其中三株其貌不扬、根系却隐隐透出一丝异常沉凝气息的植株。
古器碗于袖中微震,一股无形吸力透出,并非汲取整株草,而是如丝如缕,精准地将其根系深处那几缕微不可察的“地脉醇气”剥离出来,直接纳入寂灭空间。而那三株枯心草,则肉眼可见地彻底化为飞灰,混入其他废草之中,再无痕迹。
整个过程,能量波动微弱至极,且被枯草本身散逸的衰败之气完美掩盖。
(行动:于废料中精准识别并提取目标能量,过程隐蔽,结果无痕 vs 实质:化废为宝,掠取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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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站队”,尘埃落定
次日,鹿笙(林风)依旧准时出工,神情间带着一丝“研究无果”的沮丧,对刘管事更加“恭敬”。刘胖子见状,心中更是鄙夷,却也觉得此子“懂事”,偶尔吩咐些跑腿杂活,也多用他。
鹿笙乐得如此。跑腿能更熟悉谷内环境,接触更多人,于无声处收集信息。那点“地脉醇气”虽少,却让寂灭道基更显凝实一分。所有行动,皆完美符合“林风”这个人设——努力、笨拙、有点小运气(得了管事眼缘)、无威胁。
(行动:巩固人设,利用新身份便利扩大活动范围和信息来源,所有收获皆隐藏于平凡之下 vs 表象:一个普通的、试图努力上进的底层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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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锅给人,深根固柢
枯心草已处理,“地脉醇气”的消失无踪,归于其自然衰败。刘胖子得了清静和下属的恭敬,心满意足。无人知晓,一堆废弃灵植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已悄然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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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妙手,暗流滋生
灵植谷的日子平静如水,“林风”的身影忙碌而平凡。然在这平静之下,潜龙已借新根须,悄然探入了这片土地的细微脉络之中。
获取资源、巩固身份、收集信息——鹿笙于此看似微不足道的角落,同时地 (同时) 进行着多线操作。她不再仅仅是“苟活”,而是以“林风”为棋,开始在这灵植谷的方寸之地,布下一张无形之网。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真正的弈天者,始于微末,谋于全局。灵植谷的暗流,已然初现。下一步,便是如何让这细微的暗流,汇聚成可供驱策的潜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