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后山的竹林,林砚扶着苏清寒走在石板路上,她脚步已稳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因血脉里蚕心的轻微共鸣而驻足——指尖掠过竹叶时,叶片上的晨露竟会顺着她的气息凝成细碎的银光,这是蚕心彻底融入血脉后才有的异象。
“累了就歇会儿。”林砚从行囊里取出干净的帕子,帮她擦去额角的薄汗。苏清寒摇摇头,目光落在前方宗门的飞檐上,轻声道:“离开宗门快十日了,长老们该担心了。”她掌心的银绿玉佩静静躺着,虽不再发光,却能让她清晰感知到周围的气息,连竹林深处藏着的松鼠都能隐约察觉——这是蚕心赋予的感知力,温和却敏锐。
两人走到宗门山门前,守门的弟子见他们回来,忙迎上来:“苏师姐!林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长老们这几日天天派人去后山寻你们!”说着便要去通报,却被苏清寒拦住:“先别声张,我想先去药堂看看。”她虽已无大碍,但体内蚕心的变化还需与药堂长老确认,免得留下隐患。
药堂里,白长老正低头整理药材,见两人进来,忙放下药杵:“清寒,你总算回来了!脉象如何?”苏清寒伸出手腕,白长老指尖刚搭上她的脉,便眼中一亮:“这脉象……温润绵长,竟有月蚕灵气流转!柳玄那小子当年说‘蚕心护脉’,果然没骗我。”
原来白长老早知道柳玄的布置——当年柳玄将半颗蚕心交给苏清寒时,曾私下找过白长老,嘱托若日后苏清寒遭遇蛊患,需以宗门秘药辅助蚕心觉醒。“他当年为了护你,可是把能想到的都安排好了。”白长老叹了口气,取出个木盒,里面装着三粒淡青色的丹药,“这是‘蚕心丸’,能帮你稳固血脉里的灵气,免得日后灵力动荡。”
苏清寒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时,掌心的玉佩突然泛起微光,与丹药的气息相契。林砚在旁补充了禁阁崩塌、蛊母被除的经过,白长老听得连连点头:“好!好!蛊患一除,宗门总算能安下心了。”
午后,苏清寒服下蚕心丸,坐在演武场的石阶上晒太阳。林砚拿着两把剑走过来,将其中一把递她:“试试?看看蚕心会不会影响你练剑。”苏清寒接过剑,指尖刚碰到剑柄,血脉里的蚕心便轻轻震颤,剑身上竟泛起层淡银光泽——挥剑时,剑气比往日更凝练,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好像……更顺手了。”她笑着舞了套基础剑式,动作行云流水,阳光洒在剑身上,映出细碎的光。林砚站在一旁看着,突然想起柳玄当年教苏清寒练剑的场景——也是在这片演武场,柳玄握着苏清寒的手腕,一点点纠正她的姿势,那时的阳光,和今日一样暖。
“林砚,你在想什么?”苏清寒收剑回头,见他走神,忍不住打趣。林砚回过神,笑着摇头:“在想,柳玄师兄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很高兴。”苏清寒闻言,目光落在掌心的玉佩上,轻声道:“他一直都在,不是吗?”
晚风渐起时,两人并肩走回住处。苏清寒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晚霞:“你看,像不像当年我们和柳玄师兄一起看的那场晚霞?”林砚抬头,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与记忆里的画面渐渐重叠。
“像。”他轻声应道,侧头看向苏清寒——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忧虑,只有平和与安稳。掌心的玉佩虽不发光,却像颗定心丸,让她不再畏惧过往的阴影。
月光爬上屋檐时,苏清寒将玉佩放在窗边的案上,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绿光泽。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渐渐闭上眼——这是近十日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而林砚站在门外,看着她窗纸上的剪影,轻轻松了口气。蛊患已除,故人的心愿已了,往后的日子,终会如柳玄所愿,安稳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