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预警信号突然在西坡村方向亮起——是缠在月露草上的蚕丝绊索泛出刺目的红光,还伴着陶瓮传来的细碎震颤声。阿桃攥着《寒月谷守护录》奔到谷口时,西坡村的猎户正喘着粗气汇报:“草叶全蔫了,地上还有黏糊糊的黑汁,顺着山涧往黑木崖流去了!”
苏清寒立刻取出柳玄的山形图,指尖点在标注“瘴雾高发”的黑木崖位置:“手札里写过,黑木崖下有古洞,是百年前封印邪祟的旧址。”林砚已备好药箱和蚕丝卷,身后跟着邻村的老药农:“我熟山路,那崖下的藤蔓碰不得,沾着就起水泡。”
一行十余人顺着山涧前行,月露草的蓝晕越靠近黑木崖越淡,直到崖下的乱石滩彻底消失。阿禾突然指着石缝里的黑痕:“这汁和上次的邪藤不一样,发臭!”苏清寒蹲下身,用沾了晨露的蚕丝轻沾黑汁,丝线瞬间泛起灰雾——寒月石的光晕从她袖中透出,将灰雾驱散,“是陈年瘴气凝结的‘腐雾汁’,源头就在附近。”
老药农领着众人绕到崖后,一道被藤蔓掩盖的山洞入口赫然出现。洞口的岩石上缠着半枯的藤蔓,黏液正从藤尖滴落,岩石表面还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极了柳玄手札里画的“镇邪符残片”。“这符是早年寒月谷先辈刻的。”苏清寒摸着纹路,突然发现符印中心有个细小的孔洞,“邪祟是从这里钻出来的。”
林砚将晨露浇在洞口的藤蔓上,滋滋白烟中,藤蔓褪去黑色,露出底下的石阶。阿桃举着陶碗在前开路,碗里的晨露泛着蓝晕,将洞外的浓雾逼退三尺:“守护录里写‘腐雾惧晨露与寒月光’,大家紧跟着!”刚下三级石阶,暗处突然窜出几只沾着黑汁的飞虫,阿禾立刻撒出混着月露草粉的蚕丝网,飞虫撞上去瞬间化作灰末。
山洞深处渐显微光,石壁上渗出的黑汁在地上汇成细流,尽头的石台中央嵌着块发黑的晶石——晶石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淡紫瘴气,周围还散落着半块刻有纹路的木牌。“是‘聚雾晶’!”苏清寒盯着晶石,寒月石的光晕在她掌心跳动,“邪藤、腐雾都是它催生的。”
林砚捡起木牌,发现纹路与禁阁暗格的孔洞纹路一致:“和之前封印的邪物是同源。”老药农突然指着晶石旁的枯骨:“这衣服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采药人!”阿桃立刻在守护录上速写:“黑木崖古洞——聚雾晶为源头,有邪祟残留,需寒月石+蚕丝合力破之。”
当寒月石的光晕触碰到聚雾晶时,晶石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瘴气喷涌而出。林砚迅速甩出蚕丝网将众人护住:“先退出去!晶石有禁制,硬破会引发瘴雾扩散。”众人撤离时,阿桃瞥见石壁上的符印突然亮了亮,与寒月石的光晕形成诡异的共鸣。
回到谷口时,各村长老已在联防祭坛等候。苏清寒铺开新画的山洞草图:“聚雾晶需用晨露浸泡七日软化,再用月露草汁混蚕丝缠缚。”老村长立刻拍板:“西坡村出猎户守崖,北沟村供晨露,我们村熬制草药汁!”
夜深时,林砚将木牌与柳玄手札放在一起,突然发现手札末页的空白处竟浮现出淡痕——是柳玄早年记下的:“聚雾晶后有秘道,通‘瘴雾母巢’,需寒月石与‘护谷者血脉’同启。”苏清寒望着手札上的字迹,右眼掠过极淡的蓝光,禁阁东墙的寒月石光晕正轻轻摇曳,似在呼应这迟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