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没从蚕丝上滴落,阿桃就举着《寒月谷守护录》蹲在东墙下,指尖点着“邪祟残留辨法”那页,仔细查看石砖缝隙——昨天林砚说,雨后可能会有微量邪力渗出来,让她每天辰时检查一次。
“阿桃师妹,快来!”山道口传来弟子的喊声。阿桃跑过去时,看见两个背着竹篓的旅人站在谷口,衣衫沾着泥点,其中一人的袖口还泛着淡黑,是被山林里残留的邪祟雾气蹭到的痕迹。
苏清寒和林砚刚到谷口,就看见旅人捂着袖口咳嗽。“这是离寒月谷三十里的‘瘴雾林’弄的吧?”苏清寒递过一小罐祛邪膏,是柳玄留下的配方,弟子们按方新熬的,“涂在患处,再用沾过晨露的蚕丝裹住,能散雾毒。”
年长的旅人接过药膏,望着谷里莹白的蚕丝林,眼神里满是惊奇:“早听说寒月谷有能驱邪的蚕丝,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们是进山采草药的,迷了路才闯进来,不会打扰吧?”
“无妨。”林砚笑着摇头,指了指谷口新立的木牌,上面是苏清寒写的字:“凡遇瘴雾所困者,可入谷暂歇,取晨露、用祛邪膏,皆免费——寒月谷守护人留。”木牌旁还放着个陶瓮,里面装着用寒月石光晕浸过的晨露,瓮口贴着张纸条,写着“取用时请轻拿,余露可浇路边草木”。
阿桃拉着年轻旅人的手,把《寒月谷守护录》翻到“瘴雾林避险图”那页:“这是林砚师兄画的,走西边的岔路能绕开瘴雾,还能采到好草药,我们上次去采桑苗就走过!”旅人看着图上细致的标注,连哪里有山泉都画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感叹:“你们这守护录,比城里的地图还好用。”
午后,苏清寒带着旅人去看禁阁东墙——寒月石的光晕透过蚕丝网,在地上映出细碎的蓝影。“以前这里藏着邪物的核心,”她轻声说,“现在有蚕丝护着,有晨露养着,连风都带着暖意。”旅人摸着蚕丝网,突然发现丝上缠着极细的绿线,阿桃凑过来解释:“这是柳玄长老留下的叶子碎末,混在蚕丝里,能提醒我们别忘前人的法子。”
傍晚送旅人离开时,他们留下了一包草药种子:“种在谷口吧,能驱小虫子,也算谢你们的收留。”苏清寒接过种子,刚要道谢,就看见阿桃把新抽的蚕丝缠在旅人背包上:“这样走瘴雾林,雾毒就不敢靠近啦!”
旅人走后,林砚蹲在谷口种草药种子,苏清寒坐在一旁翻《寒月谷守护录》,在“外来客应对”那页添了一行字:“守护非闭门,遇困者相助,亦是寒月之责。”晚风拂过,蚕丝林的“沙沙”声混着草药种子落地的轻响,阿桃和弟子们还在东墙下检查石砖,手里的陶碗里,晨露映着渐暗的天色,泛着和寒月石一样的温和光晕。
这一晚,禁阁东墙的光晕没像往常那样减弱,反而轻轻晃了晃,像在回应谷里的新约定——守护从来不是守住过去的痕迹,而是把温暖的法子,传给每一个需要的人,让寒月谷的光,不止照在谷内,也照在谷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