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阴影斜斜铺在地上,林砚赶到时,女孩正蜷缩在树根旁,怀里死死抱着布偶,手臂上的暗紫色纹路已爬至心口,布偶眼睛的紫光顺着纹路,正往她眉心钻。黑烟在布偶周身缠绕,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勾着女孩的发丝,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拖进执念的旋涡。
“别碰她!”林砚急喝一声,清蛊剑的金光直劈向布偶,可剑光刚触到黑烟,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邪祟借女孩的执念筑起了屏障,硬攻反而会震伤女孩。
女孩被声响惊动,抬头看向林砚,眼神里满是恐惧,抱着布偶往树后缩:“别抢我的布偶……这是爹娘留给我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心口的纹路因情绪激动,又深了几分。
林砚立刻收剑,放缓语气,慢慢蹲下身子:“我不抢你的布偶,我是来帮你的。”他指尖凝聚起一缕温和的同源之力,化作微光飘向女孩,“你看,这光不会伤害你,它能帮你把布偶里的‘坏东西’赶跑。”
黑烟似是察觉到威胁,布偶突然动了起来,竟模仿女孩爹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囡囡,别信他,他要把我们分开……”布偶的嘴巴开合间,喷出更多黑烟,女孩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抱着布偶的手更紧了。
“这是邪祟制造的幻象!”林砚心中一紧,想起蛊神说的“邪祟钻人心缝隙”,他突然摸到贴身的墨老绢布,绢布上“血脉与人心共鸣”的字迹在掌心发烫——对啊,邪祟靠执念寄生,那便用“人心的温暖”破执念。
他从怀中掏出另一枚月牙佩,放在地上,玉佩的金光映出女孩的脸:“囡囡,你爹娘留给你的,不只是布偶,对不对?”他轻声引导,“他们是不是经常带你在槐树下讲故事?是不是会把你举起来,摸老槐树的叶子?”
女孩的眼神微动,抱着布偶的手松了些。她想起爹娘在时,每到傍晚,就会带她坐在槐树下,爹会摘片槐叶吹曲子,娘会抱着她,用布偶演小戏。那些记忆里的温暖,顺着林砚的话语,一点点盖过了对“失去”的恐惧。
“布偶里的不是爹娘,”林砚的声音愈发温和,同源之力顺着金光,轻轻缠上布偶,“爹娘的温暖,在你心里,不在这被坏东西缠上的布偶里。你愿意让我帮你,把爹娘的温暖留下来,把坏东西赶走吗?”
女孩看着玉佩里自己的倒影,又看了看布偶——布偶的眼睛里,紫光已开始闪烁不定,显然因女孩执念松动,邪祟的力量在减弱。她犹豫着,慢慢把布偶递向林砚:“那……你别弄坏它……”
“我保证。”林砚接过布偶,指尖的同源之力顺着布偶的缝线渗入,金光与暗紫色纹路相撞,布偶突然剧烈震动,黑烟从布偶里窜出,化作女孩爹娘的幻象,朝着林砚扑来:“你敢破坏我的宿主!”
“执念不是你的温床!”林砚将月牙佩按在布偶上,绢布突然从怀中滑落,盖在布偶与女孩之间。绢布上的金光与玉佩共振,竟映出女孩爹娘的真实幻影——幻影里,爹娘笑着摸她的头:“囡囡要好好的,我们一直在你心里。”
女孩看到幻影,眼泪瞬间落下,朝着幻影伸出手:“爹娘!”就在这一刹那,她心中的执念彻底化作思念,不再是邪祟可钻的缝隙。布偶里的黑烟失去支撑,发出尖啸,试图再次扑向女孩,却被林砚的清蛊剑拦住。
“寒月涤心,蛊力破邪!”林砚挥剑,金光穿透黑烟,黑烟中的邪祟残留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一次,它没有机会逃脱,被同源之力彻底净化,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布偶眼睛的紫光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女孩手臂上的纹路也渐渐淡去。
林砚将布偶还给女孩,女孩抱着布偶,看向爹娘幻影消失的方向,脸上虽有泪痕,眼神却亮了:“林叔叔,爹娘说,他们在我心里。”
林砚点头,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原来守护不仅是斩除邪祟,更是守住人心的微光,化解执念,让温暖成为对抗邪祟的力量。他刚要说话,颈间的月牙佩突然发烫,体内的同源之力朝着青岩村外的方向感应,那里竟传来数道微弱却熟悉的邪祟气息。
此时,之前求助的汉子带着青岩村的村民赶来,看到女孩平安无事,纷纷松了口气。汉子上前道:“林先生,村里还有几户人家,也出现了类似的纹路,只是没这么严重……”
林砚看向邪祟气息传来的方向,清蛊剑的金光微微闪烁。他知道,那缕邪祟残留虽被净化,但它在寻找宿主的途中,已在青岩村留下了数道细微的气息,若不彻底清除,仍会滋生隐患。更重要的是,同源之力的感应告诉他,在更远的城镇,似乎还有邪祟残留的痕迹——这场对抗邪祟的守护,远比他想的更漫长。
女孩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将布偶举到他面前:“林叔叔,这个给你,它能帮你找坏东西。”布偶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同源之力,竟真的能微弱感应邪祟的气息。
林砚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接过布偶系在腰间:“好,那我们一起,把村里的坏东西都赶走。”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与村民们的身上,清蛊剑的金光与布偶的微光交织,像是在诉说着——守护之路,从来不是一人独行,而是人心与力量的并肩同行。而远方城镇的邪祟气息,正等着他带着这份“人心的微光”,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