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粉如暗红飞絮,擦着林砚的剑风扑向石台上的墨老,触到墨老染血的衣襟时,竟瞬间凝成细若发丝的蛊线,往他胸口的伤口里钻。林砚瞳孔骤缩,顾不得丹田处的坠痛,掌心按向墨老后背,将寒月血脉之力顺着经脉灌进去——可这力量刚触到蛊线,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道弹开,反震得他指尖发麻。
“这蛊粉能吞噬内力!”林砚急中生智,扯下脖子上的月牙玉佩,按在墨老伤口处。玉佩刚碰到血迹,立刻亮起银白色光晕,那些钻进去的蛊线竟被硬生生逼了出来,在光晕中扭曲成一团,化作黑色飞虫,被玉佩的光芒灼得吱吱作响。
溶洞外的震动突然加剧,密道入口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探蛊的嘶鸣更近了。林砚刚要将墨老扶起,手腕突然被一只枯瘦的手攥住——墨老竟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泛着诡异的紫:“别……碰那玉佩……它在引蛊王的力量……”
话音未落,白玉碑突然剧烈震颤,凹槽里的月牙玉佩与林砚的玉佩同时发出刺眼光芒,两道光交织成一道光柱,直直射向溶洞深处。岩壁上的壁画被光柱照亮,原本模糊的武士身影突然动了起来,手中长剑指向溶洞尽头的黑暗,那里竟缓缓浮现出一道刻满血纹的石门。
“那是……地宫入口……”墨老喘着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绢布,“这是寒月谷的秘图……血契要想重新加固,需得你我……一同进入地宫,用你的精血……激活先祖的封印阵……”
可话没说完,墨老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绢布上,竟瞬间晕开,化作与石门血纹一模一样的图案。林砚低头一看,墨老攥着他手腕的手,指甲缝里已渗出暗红蛊粉——刚才逼出的蛊线,竟有部分钻进了墨老的经脉。
“你体内的蛊力在扩散!”林砚想将月华丹的玉瓶递过去,却见墨老猛地推开他,指向石门:“来不及了……蛊王的残肢只是试探……它要借我的身体……打开地宫门……”
果然,墨老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有暗紫色蛊线在游走,朝着石门的方向蠕动。林砚刚要上前,玉佩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石门上的血纹竟与墨老体内的蛊线产生共鸣,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带着腐臭的阴风从里面涌出来,夹杂着无数细小的蛊虫。
“别过来!”墨老用尽最后力气将林砚推开,自己却朝着石门走去,步伐僵硬如傀儡,“记住……地宫深处的封印阵……需用你的寒月精血……配合玉佩……毁掉蛊王的核心……别让血契断在你手里……”
林砚看着墨老一步步走进石门,体内的蛊力突然疯狂翻腾,与石门内的气息遥相呼应,肩膀的伤口再次灼热起来。他握紧清蛊剑,刚要追上去,身后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密道入口被蛊群撞塌,无数甲蛊将与探蛊涌进溶洞,螯钳与复眼的寒光直指他的后背。
“墨老!”林砚目眦欲裂,却被蛊群逼得连连后退。白玉碑的光幕已黯淡大半,甲蛊将的螯钳狠狠砸在光幕上,裂痕迅速蔓延。他突然想起墨老的话,掌心按住胸口的玉佩,将体内的寒月血脉之力与蛊力强行融合——既然蛊力是“火种”,那不如借这股力量,炸开一条通往地宫的路。
“寒月血契,以蛊为引!”林砚低喝一声,清蛊剑上的寒月纹路与暗紫色蛊力交织,化作一道紫白相间的光刃。他挥剑斩向蛊群,光刃所过之处,甲蛊将的硬甲瞬间崩碎,蛊虫化作飞灰,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可这强行融合的力量带着极强的反噬,林砚一口鲜血喷在剑身上,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知道不能停,墨老还在石门后,地宫深处的封印阵等着他去激活。他咬紧牙关,顺着光柱的方向冲向石门,身后的蛊群如潮水般追来,却被他留在原地的玉佩光晕暂时挡住。
刚踏入石门,林砚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地宫深处的石壁上嵌着无数发光的蛊卵,地面上刻着残破的封印阵,墨老的身影正跪在阵中央,身体被无数蛊线缠绕,朝着阵眼处的黑色石台爬去——石台上,那枚从白玉碑飞出的月牙玉佩,正散发着与蚕茧同源的猩红光芒。
而石台上方,悬浮着一团巨大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林砚,传出沙哑的低语:“终于……等到你了……寒月血脉的继承者……”
林砚握紧清蛊剑,一步步走向封印阵——他知道,这场以血契为赌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