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影蛊振翅的瞬间,周身泛起与清蛊剑同源的幽蓝光芒,竟也凭空凝出一把一模一样的“仿清蛊剑”,朝着林砚直刺而来。剑招角度、力度与林砚方才斩向万蛊王的动作分毫不差,连剑身上寒月纹路的闪烁频率都如出一辙。
“小心!它连你的剑招都复制了!”墨老甩出一把浸过月华露的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光网,暂时缠住镜影蛊的翅翼。林砚趁机后退,肩膀的伤口却传来钻心的疼——被人蛊咬伤的地方,暗紫色蛊力正顺着血脉往上爬,连清蛊剑的蓝光都黯淡了几分。
“这蛊力在吞噬我的寒月血脉!”林砚咬牙,将掌心按在伤口处,试图用内力逼退蛊力,可镜影蛊已挣脱符纸,仿清蛊剑划出一道蓝光,直逼他的咽喉。林砚仓促挥剑格挡,两剑相撞的瞬间,他只觉一股冰冷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竟与自己的内力相互排斥,震得他虎口发麻。
镜影蛊发出刺耳的鸣叫,复眼盯着林砚的伤口,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虚弱,翅翼一扇,化作一道黑影绕到林砚身后,仿清蛊剑朝着他后背的血脉要害刺去。“不能硬拼!”林砚猛地旋身,故意放慢剑速,镜影蛊果然跟着放慢动作,完全复制他的节奏——就在这一刹那,林砚突然将清蛊剑往地上一插,掌心凝聚起寒月血脉之力,朝着镜影蛊的复眼拍去。
镜影蛊下意识模仿,也弃剑拍来,可它掌心只有冰冷的蛊气,没有半分血脉的温热。“砰”的一声,两掌相撞,镜影蛊的身体瞬间僵住,复眼中的蓝光剧烈闪烁——它能复制招式,却复制不了寒月血脉的本源之力。
“原来如此!你只是个没有根的仿品!”林砚眼中闪过厉色,一把拔出地上的清蛊剑,剑身上的寒月纹路突然亮起,与天际的满月遥相呼应。坛底涌出的月华光柱更盛,顺着清蛊剑的剑刃,缠上林砚的手臂,将他周身染成皎洁的银白色。
镜影蛊似乎察觉到危险,振翅想逃,却被墨老扔来的“锁蛊绳”缠住翅翼。这绳子是用寒月谷百年生的银丝编织而成,专克蛊虫,一碰到镜影蛊的身体,就冒出滋滋的白烟。“林砚!趁它被缚,用月华血脉净化它!它体内有万蛊王的分魂,毁掉它,万蛊王的力量就会大减!”
林砚点头,纵身跃到坛顶,清蛊剑高高举起,月华与血脉之力在剑刃顶端凝成一道银白色的光刃。镜影蛊在锁蛊绳中疯狂挣扎,仿清蛊剑不断刺向绳结,可每刺一下,自身的蓝光就弱一分——它的力量源于复制,一旦被牵制,便无法持续汲取能量。
就在光刃即将落下时,坛中央的黑色蚕茧突然剧烈脉动,一道暗紫色的蛊气从茧中射出,直扑林砚的后背!“是万蛊王的残力!”墨老惊呼着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蛊气,胸口瞬间被腐蚀出一个黑洞,鲜血顺着衣襟往下淌。
“墨老!”林砚目眦欲裂,可镜影蛊已挣脱锁蛊绳的一角,翅翼扇动着就要逃。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痛——墨老的牺牲不能白费,他猛地转身,将月华与血脉之力尽数灌入清蛊剑,“寒月血脉,以月华为引,斩!”
光刃落下的瞬间,天地间仿佛只剩银白色的光芒。镜影蛊发出凄厉的鸣叫,仿清蛊剑瞬间崩碎,身体在光刃中逐渐透明,那些复制来的寒月纹路如潮水般褪去,露出里面漆黑的蛊虫本体。最终,镜影蛊化作一缕暗紫色的雾气,被清蛊剑的光芒净化,融入了坛底的月华光柱中。
林砚踉跄着冲到墨老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墨老咳出一口血,却笑着指向蚕茧:“看……茧上的万蛊母气……淡了……”林砚抬头,果然见黑色蚕茧的脉动慢了下来,渗出的暗紫色雾气稀薄了许多,只是茧中央仍有一点猩红的光在闪烁。
“那是万蛊王的核心?”林砚握紧清蛊剑,刚要上前,肩膀的伤口突然爆发剧痛——之前被压制的蛊力竟顺着月华光柱的余波,与蚕茧的猩红光芒产生了共鸣,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清蛊剑差点脱手。
“别过去!你体内还有蛊力残留,会被它感应到!”墨老抓住他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这是‘月华丹’,能暂时压制蛊力,等你养好伤,再回来彻底毁掉这蚕茧……”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村民的呼喊,夹杂着蛊虫的嘶鸣——竟是谷外的蛊群失去镜影蛊的牵制,朝着古坛涌来。
林砚将墨老扶到坛下的石洞里,握紧清蛊剑,转身面对涌来的蛊群。此时天边的满月渐斜,月华光柱虽弱了些,却仍顺着清蛊剑的纹路缠在他周身。他望着石洞里墨老虚弱的身影,又看了看蚕茧中那点猩红的光,突然明白了什么——万蛊王要的从来不是复制能力,而是借镜影蛊引出他的寒月血脉,好趁机吞噬,完成最终的蜕变。
“想吞我的血脉?没那么容易。”林砚举起清蛊剑,寒月纹路与月华交织,在身前凝成一道光墙。涌来的蛊群撞在光墙上,瞬间被净化成飞灰。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蚕茧里的万蛊王还在,体内的蛊力未除,这场逆蛊之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而那道与蚕茧共鸣的蛊力,似乎正隐隐指向一个更深处的秘密,与他从未知晓的寒月血脉渊源,紧紧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