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渊的传送阵旁,柳玄正挥剑斩断缠向阿糯的熵虫,老鬼的蚀骨藤如屏障般挡在阵前,藤叶上的“玄”字已黯淡了大半。见林砚与苏清寒从纯白光芒中踏出,柳玄紧绷的肩线微松,剑上的青光却未停歇:“熵潮的反扑比预想更凶,它们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目标直指传送阵。”
林砚抬手亮出剑穗,那枚“混沌与秩序”交织的新纹章正散发着淡光,投影出一幅破碎的星图——图中黑色大陆上,十二座银叶纹祭坛呈环状排列,每座祭坛顶端都萦绕着与熵潮同源的黑雾。“剑穗指引我们去熵能大陆,那里的月蛊十二坛,或许是厄洛斯的真正根基。”
苏清寒后颈的银叶纹身突然灼热,她捂住脖颈,脑海中涌入零碎的记忆碎片:“是月蛊族的远古传承……十二坛本是用来平衡宇宙熵能的‘定熵台’,每座坛都藏着一枚‘月熵珠’,能将过剩的熵能转化为滋养文明的能量。”
话音未落,传送阵外的熵潮突然沸腾,无数熵虫凝聚成一条黑色巨蟒,蟒首竟浮现出月蛊族的银叶纹——那纹路扭曲变形,显然已被厄洛斯污染。巨蟒甩动尾尖,抽碎老鬼的蚀骨藤屏障,阿糯手中的焰心草藤蔓瞬间绷紧,冰晶果实发出微光,勉强挡住巨蟒的冲击。
“它在模仿月蛊族的力量!”柳玄眼神一凛,将护灵咒残片按在剑脊上,残片符文与剑心纹共鸣,迸发出一道青色光柱,“必须尽快出发,再拖下去,传送阵会被熵虫彻底啃噬!”
林砚与苏清寒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传送阵的阵眼。剑穗的光暗纹与苏清寒的月泪交融,注入阵眼的能量网中,星图投影骤然清晰,熵能大陆的坐标在阵中亮起。老鬼咬牙扯断被熵化的藤条,将蚀骨藤的根部嵌入阵壁,化作新的能量屏障;阿糯则将冰晶果实捏碎,银蓝色汁液渗入阵眼,为传送补充能量。
传送阵启动的刹那,黑色巨蟒冲破防线,蟒首撞向阵眼。林砚挥剑斩出,剑穗的新纹章与巨蟒头上的银叶纹碰撞,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蟒身瞬间崩解成无数小熵虫,却有一缕黑色流光趁机钻进传送阵的能量流中。
“是厄洛斯的意识碎片!”苏清寒的月瞳骤缩,却已来不及阻拦,传送阵的光芒将四人包裹,瞬间跃入维度裂隙。
再次落地时,脚下是冰冷的黑色土壤,抬头望去,十二座银叶纹祭坛矗立在熵能大陆的荒原上,每座祭坛都被黑雾笼罩,顶端的月熵珠黯淡无光,只有祭坛底座的银叶纹还残留着微弱的月华。远处,黑色大陆的天际线被熵潮染成墨色,隐约能看到一座由熵能凝聚的巨城,城墙上爬满与祭坛同源的扭曲纹路。
“十二坛的月熵珠都被污染了。”苏清寒走到最近的一座祭坛前,指尖触碰底座的银叶纹,却被一股冰冷的熵能弹开,“要激活祭坛,得先净化月熵珠,但熵能太强,我们需要……”
“需要剑蛊共生的力量,还有残魂的助力。”林砚打断她,剑穗指向天空,新纹章散发出暖光,吸引着从意识海跟随而来的残魂碎片——那些被救赎的文明残魂,此刻化作点点荧光,围绕着十二坛飞舞,“就像在意识海那样,用‘存在的锚定’,唤醒被污染的月熵珠。”
突然,远处的巨城传来一声轰鸣,一道黑色光柱直冲云霄,厄洛斯的声音透过熵雾传来,带着冰冷的嘲讽:“你们以为唤醒十二坛就能逆转熵增?可笑——这些祭坛,早就是我用来加速宇宙消解的‘熵能泵’!”
话音刚落,十二坛同时震动,底座的银叶纹开始扭曲,黑雾中钻出无数带着银叶纹的熵虫,朝着四人扑来。柳玄挥剑迎上,护灵咒的青光与熵虫碰撞,竟在熵虫身上烧出细小的缺口;老鬼的蚀骨藤缠绕住祭坛,试图吸收黑雾中的熵能,却被熵能反噬,藤叶开始发黑。
“林砚,用剑穗连接我的月泪!”苏清寒抬手拭去眼角的月泪,月泪在空中化作银线,与剑穗的光纹缠绕。林砚握住苏清寒的手,剑穗的新纹章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朝着最近的祭坛飞去,与底座的银叶纹重合——
刹那间,祭坛上的黑雾剧烈翻滚,月熵珠发出微弱的月华,残魂碎片如蜂群般涌向祭坛,融入月熵珠中。被污染的银叶纹开始恢复原状,一缕纯净的熵能从月熵珠中溢出,化作暖流滋润着黑色土壤,竟有细小的嫩芽从土壤中钻出。
“真的能逆转!”阿糯惊喜地喊道,却见远处的巨城再次亮起黑光,第二座祭坛的黑雾突然暴涨,压过了刚恢复的月华。
林砚望着远处的巨城,眼神坚定:“一座一座来,只要守住‘共生’的信念,定能重新激活十二坛。”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祭坛地底,那缕钻进传送阵的黑色流光,正顺着祭坛的根系,悄悄爬向十二坛的中心——那里,藏着厄洛斯真正的底牌,也是月蛊族传承中最隐秘的“熵母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