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谷口的黑雾如活物般翻滚,蚀魂蛊阵的黑紫色光纹在雾中若隐若现,每一道纹路都渗出刺骨的寒意——靠近谷口的几株古木早已枯萎,树干上爬满细小的蛊虫,正一点点啃噬着残留的光脉。林砚握紧手中的共生剑残刃,剑身上的金光被黑雾压制得只剩一圈淡芒,密钥玉佩在剑穗上剧烈震动,红珠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在感应阵内的危机。
“蚀魂蛊阵会吞噬生者魂魄,普通人进去不出三息就会沦为行尸。”苏云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一圈,银甲上的光脉纹路亮起防御结界,“清寒,你和林砚引剑魂破阵眼,我们来挡黑雾里的蛊虫!”她身后的月蛊族族人立刻结成防御阵,指尖凝出银叶符,符纸在空中连成一片银光屏障,将涌来的黑雾暂时挡住。
林砚与苏清寒对视一眼,两人掌心的伤口再次贴合,血液交融的瞬间,共生剑残刃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芒,穿透黑雾的缝隙,直指谷内深处:“阵眼在西北方的石台上!”他话音刚落,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根缠着蛊丝的触手,触手上的吸盘滴落黑浆,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竟将岩石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蚀脉蛊母衍生的触手!”苏清寒指尖血珠凝成银叶刃,斩断缠向林砚的触手,“这些触手能传导蚀魂之力,别被它们碰到!”林砚剑穗一扬,共生剑残刃的金光化作一道光箭,射向触手群,光箭所过之处,触手瞬间被灼烧得焦黑,黑雾中传来柳玄阴恻恻的笑声:“林砚,苏清寒,你们以为有剑魂就能破阵?这蚀魂雾里,藏着你们最恐惧的东西!”
话音刚落,黑雾突然翻涌加剧,林砚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他竟看到了剑修一族被灭门的场景,父亲手持断剑倒在血泊中,柳玄的黑刃正刺穿父亲的胸膛,而自己却被蛊虫缠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别信幻象!”苏清寒的声音刺破迷障,她的指尖按在林砚的眉心,月华之力顺着指尖涌入,“这是蚀魂蛊制造的幻境,用血脉共鸣破它!”
林砚猛地回过神,掌心与苏清寒贴得更紧,两人的血契纹路同时亮起,银金光芒顺着共生剑残刃蔓延,形成一道光盾将幻象震碎。黑雾中的光纹突然暴涨,无数只半透明的“蚀魂影”从雾中钻出来——它们长着人的轮廓,却没有五官,体内藏着跳动的蛊虫,正是被阵法吞噬的魂魄所化。蚀魂影扑向光盾,撞上的瞬间便化作黑烟,却让光盾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剑魂不够强,引不动阵眼!”林砚咬着牙,将仅剩的共生之力注入残刃,可金光刚冲出半丈,就被黑雾压了回来。苏清寒后颈的银叶纹身突然发烫,她想起《共生誓约》残卷的记载,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残刃上:“月蛊血脉,引脉归剑!”精血落在剑身上,竟与剑魂的金光交融,凝成一道更长的光刃,光刃劈开黑雾,露出了阵眼石台的轮廓——柳玄正站在石台上,掌心按在阵眼的黑纹中,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给你们送份大礼!”柳玄猛地抬手,阵眼突然爆发出黑芒,黑雾中涌出无数只体型巨大的“蚀魂蛊母”,它们的口器中喷出浓黑的蛊雾,直扑月蛊族的防御阵。苏云的短刃舞得密不透风,却还是被蛊雾扫中肩头,银甲瞬间被蚀出一个洞,她闷哼一声,却仍咬牙喊道:“快破阵!我们撑得住!”
林砚不再犹豫,拉着苏清寒纵身跃入黑雾,共生剑残刃的光刃扫开拦路的蚀魂影。两人踩着光脉纹路往石台冲去,柳玄却突然甩出一道黑浆,黑浆落在地上,化作一道蛊纹锁链,缠住了苏清寒的脚踝:“月蛊族的血脉,正好给蚀魂阵当养料!”锁链往黑雾里拽去,苏清寒的身体瞬间被蚀魂雾包裹,眼前再次浮现幻象——她看到母亲被柳玄炼制成混血蛊体,正麻木地攻击自己。
“苏清寒!”林砚剑穗缠住锁链,银金光芒灼烧得锁链滋滋作响,他将共生剑残刃往地上一插,掌心按在残刃上,“血契共生,剑魂同燃!”他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残刃往下流,密钥玉佩突然飞离剑穗,贴在残刃的断口处。玉佩的红珠与残刃的金光、苏清寒的月华之力交织,形成一道螺旋光柱,光柱猛地冲向阵眼石台,柳玄被光柱的冲击力掀飞出去,阵眼的黑纹瞬间黯淡。
黑雾如退潮般消散,蚀魂蛊阵终于被破。可当林砚扶起苏清寒看向谷内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铸剑谷中央的铸剑炉已被黑浆灌满,炉身的光脉纹路全部断裂,炉顶的“两仪归元”阵图被一道融蛊符文覆盖,正是柳玄留下的手笔。更令人心惊的是,密钥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红珠投影出银叶圣坛的画面:光罩上的裂纹正在扩大,黑浆已经渗出了大半,蛊母的嘶吼声隔着屏幕都清晰可闻。
“没有铸剑炉,你们怎么重铸共生剑?”柳玄的身影出现在谷口的山巅,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蛊母还有两个时辰就要醒了,好好享受最后的绝望吧!”他大笑着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只留下弥漫在谷中的蛊腥味。
苏清寒踉跄着走到铸剑炉前,指尖拂过冰冷的炉身,突然发现炉底的缝隙中嵌着半块竹简——上面的字迹虽被黑浆侵蚀,却仍能看清“地脉火种”“月蛊心灯”几个字。林砚凑过来,密钥玉佩的红珠照亮了竹简的残纹:“这是重铸共生剑的另一个法子,需要引地脉火种替代铸剑炉,而月蛊心灯……”
“是月蛊族圣女的本命灯,藏在圣坛的月华殿里。”苏云捂着受伤的肩头走来,脸色凝重,“可现在回圣坛,恐怕会正好撞上蛊母觉醒。”林砚握紧共生剑残刃,剑身上的金光与玉佩的红珠同时亮起:“就算闯龙潭虎穴,也要拿到心灯!两个时辰,我们分两路走——苏长老带族人去圣坛引开蛊母注意力,我和清寒去取心灯、找地脉火种!”
话音刚落,密钥玉佩的红珠突然暗了一瞬,圣坛方向传来的嘶吼声,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