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烈日照得沙砾发烫,往日该是连片锁沙的梭梭林,此刻像被抽干了生机——成片的灌木歪歪斜斜地插在沙里,灰褐的枝条脆得一折就断,本该扎入地下十米深的主根,竟被风沙刨出半截,根须上裹着细密的沙粒,连寄生在根上的肉苁蓉都干瘪发黑,成了空壳 。治沙站的老周蹲在草方格旁,手里攥着一把枯梭梭,指缝里渗着沙:“种了五年的林子,上周还好好的,这几天说枯就枯,肉苁蓉也绝收了,我们治沙的底气都没了!”远处,刚扎好的麦草方格被风沙掀得七零八落,储水桶里的水沉着厚厚一层沙,几只沙蜥在空荡的沙地上窜过,找不到遮蔽的植被。
林砚踩着烫脚的沙砾走近,星晶源核贴在枯梭梭的根须上,金红色光芒刚往下探就被阻住:“根须被东西堵死了,吸不了水和养分。”他拨开根须旁的沙粒,露出一层灰褐色的沙壳,用指尖一捻,竟簌簌落下无数细如沙尘的虫体——那是“枯沙蛊”,蛊母残留的枯槁蛊息与戈壁沙砾结合而成,专钻梭梭根须的吸水孔,还分泌硅质沙壳裹住根系,让本就耐旱的梭梭也断了水分来源,连草方格下的微薄湿气都被吸光。
“我们浇过三次水,可水一渗进沙里就没影,反而让沙壳结得更厚!”老周急得直拍大腿,指着远处的治沙站,“再过十天风沙季就到了,没了梭梭挡沙,沙暴能直接埋了站里的设备,附近的村庄也得遭殃!”苏清寒指尖凝起月华,试着触碰沙壳,银辉却被沙粒折射消散:“蛊虫混在沙里,一散成片,硬清会伤了健康的根系,还会被风沙带得更远。”
林砚目光落在梭梭林深处的“老桩梭梭”上——那棵灌木粗逾手腕,虽也枝条枯黄,却仍有几根新枝倔强地挺着,根须旁的沙粒竟泛着细微潮气,显然是整片林的地脉核心。“这棵是最早种的,扎根最深。我用星晶力引地脉深层水分往上涌,冲散沙壳,你用月华化‘润沙露’,顺着根须渗进去剥蛊,还能让沙粒结团保水。”他说着,纵身跃到老桩旁,将星晶源核嵌进根部的沙缝里,金红色光芒顺着庞大的根系蔓延,沙层下传来细微的“滋滋”声,原本板结的沙粒渐渐变得松软,老桩的枝条竟微微泛绿 。
苏清寒抬手凝出漫天银白润沙露,细密地洒在沙地上——露水滴入沙层,像带着黏性的细雨,慢慢溶解根须上的硅质沙壳,将枯沙蛊从吸水孔里“冲”出来,被净化的蛊虫化作细沙,与露水凝成保水沙团,牢牢裹住梭梭根系。草方格旁,干瘪的肉苁蓉竟也冒出了嫩白的芽尖,新播的梭梭种子在湿沙里胀得发亮。可就在这时,天边泛起昏黄,老周突然大喊:“沙暴来了!”只见远处的沙丘卷起数十米高的沙墙,裹挟着无数枯沙蛊,像巨兽般朝着梭梭林扑来,所过之处,刚扎好的草方格瞬间被掀翻。
林砚立刻催动星晶力,将老桩的地脉之力聚成一道金红色的“固沙屏障”,横在梭梭林与治沙站之间——沙暴撞在屏障上,黄沙被挡在外侧,只有细碎的沙粒漏过,屏障后的梭梭苗稳稳立在沙里。“清寒,把润沙露凝成雾网,罩住整片林!”苏清寒点头,将月华力融入风沙,银白的雾网在林上空铺开,沙暴中的枯沙蛊一触雾网就被黏住,化作保水沙团落在地上,原本狂暴的沙暴渐渐减弱,最终在屏障前消散。
半个时辰后,风沙渐歇,梭梭林的枯枝间冒出淡绿新叶,草方格下的沙层变得湿润,肉苁蓉的芽尖舒展成叶片,连治沙站旁的沙蜥都钻进了新叶丛。老周挖起一株梭梭,根须上裹着湿润的沙团,他激动地举着种苗大喊:“活了!这根能吸上水了!”
林砚掏出一块嵌着星晶与月华的梭梭木牌,递给老周:“挂在老桩上,能守住地脉水分,枯沙蛊不会再来了。”夕阳下,成片的梭梭在风中摇曳,草方格与新林连成绿色屏障,储水桶里的水清得能照见人影,治沙站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
苏清寒望着东南方向的湿地:“三江湿地传来消息,芦苇成片枯死,候鸟都不肯落脚了,怕是地脉水出了问题。”林砚握紧星晶源核,目光望向东南:“那我们就去三江,让芦苇重新抽芽,留住候鸟的家。”
两人并肩走在沙径上,梭梭木牌的光芒与地脉共鸣——从西北戈壁到三江湿地,双脉守护者的足迹,始终追着绿色的火种,用双脉之力筑牢每一道防沙屏障,而这份守护,就像梭梭的根系,终将在贫瘠的土地上扎下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