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清晨,谷里的风带着点凉意,阿禾提着小竹篮去银花田时,脚边的草叶还沾着没干的晨露,踩上去“咯吱”响。可刚走到田边,她就停住了脚步——往日舒展的银花叶片,此刻都微微卷着边,尤其是靠近田埂的几株,叶尖还泛着淡淡的黄,像被霜打了似的。
“林哥哥!银花又不舒服了!”阿禾的声音顺着风飘到溪边,林砚正帮老周清洗共鸣仪的探头,闻言立马拎着水桶跑过来。蹲下身细看,银花的根须在土里泛着点白,不像平时那样透着浅绿的灵气。
老周背着仪器赶来,探头扫过银花根部,屏幕上的青蓝线条比平时平缓些:“昼夜温差太大了,处暑白天晒得狠,晚上又凉,银花根受不住,吸不上养分,叶片就卷了。”
族老拄着拐杖也来了,看着银花叹气:“以前处暑也这样,要么眼睁睁看着叶尖黄,要么试着盖草帘,可草帘闷得很,根容易烂。现在有你们在,该有办法了吧?”
苏晴这时从灶房过来,手里端着个装着灰褐色粉末的陶碗:“有办法!昨天煮松针水剩下的渣,我晒了一晚上磨成粉,松针灰能护根——既保温度,又能让根透气,之前在晨露溪边种的小银花,撒了这个就没卷过叶。”
阿禾眼睛一亮,抢过陶碗:“我来撒!我知道根在哪,不会撒错!”她蹲在银花田边,手指轻轻扒开根部的土,小心翼翼地把松针灰撒在根须周围,动作轻得像怕碰疼银花。林砚则提着晨露溪的水,等阿禾撒完灰,就顺着根浇一圈,让灰慢慢渗进土里。
孩子们也围过来帮忙,有的帮着递松针灰,有的蹲在旁边看银花根:“阿禾姐姐,银花根为什么是白色的呀?”阿禾耐心解释:“因为它冷呀,松针灰像小被子,能给它保暖,等暖和了,根就变绿啦。”
老周蹲在旁边监测,没一会儿就笑了:“有效果!根须开始吸养分了,屏幕上的线条活过来了!”大家凑过去看,果然,之前平缓的青蓝线条,慢慢跳动起来,像银花在“呼吸”。
午后的太阳没那么烈了,苏晴在槐树下支起小锅,把新磨的小米和松针灰一起煮,还撒了把银花碎:“这叫松针银花粥,处暑喝最养人,也能让大家沾沾松针的灵气,少受温差的罪。”
粥煮好后,香气飘得满谷都是。孩子们捧着小碗,喝得嘴角沾着粥粒,还不忘夸:“比银花糕还甜!”族老喝着粥,看着田边舒展的银花叶片,笑着说:“以前哪敢想,处暑还能喝上这么香的粥,银花也不用遭罪,这日子真是越来越舒心了。”
夕阳西下时,阿禾拉着林砚去看银花——叶片已经完全舒展开,叶尖的黄色也淡了,根须在土里透着浅绿的灵气。她抬头看向林砚,眼里满是笑意:“林哥哥,明年处暑,我们还能用松针灰给银花盖小被子吗?”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腕骨上的星辰印记映着夕阳,和银花叶片的光相映。苏晴和老周在旁边说着要多存些松针灰,孩子们吵着下次要自己磨粉,槐树下的笑声混着粥香和银花香,满是处暑的安稳。
“当然能。”林砚轻声说,“以后每个处暑,我们都一起给银花盖‘小被子’,一起喝松针银花粥,看着银花长得好好的,日子过得暖乎乎的。”
晚风掠过,银花叶片轻轻晃动,根须在松针灰的护佑下,悄悄吸着养分。原来守护从不是难事,不过是一碗松针灰、一锅热粥,还有一群人一起,把每个节气的小麻烦,都过成安稳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