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的浪涛如墨色巨兽般翻滚,每一朵浪花都裹着刺鼻的浊气——那是混沌初开残留的浊力,落在船板上便蚀出细密的坑洞,连星网运维手册的书页都在微微发颤。林砚将星枢星晶按在船头的青铜罗盘上,银白微光勉强穿透浓雾,却只照见无数扭曲的虚影,像是沉在海底的巨兽骸骨。
“墟界蛊坛藏在‘界海眼’深处,那是蛊族古籍里记载的绝地。”凌霜指尖的冰蛊核泛着微弱青光,在雾中划出一道淡青轨迹,“古籍说,界海眼的海水会吞噬神魂,只有上古三族共建的‘航标石碑’能指引方向——但石碑被混沌煞气包裹,寻常修士靠近即死。”
话音未落,灰瞳人突然攥紧星纹令牌:“令牌在发烫!西北方向有星纹波动,和星穹台的上古符文同源!”
众人驾船破浪而行,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半截露在海面的黑色石碑撞入眼帘——石碑高逾十丈,表面刻满交错的星纹与蛊纹,纹路间渗着暗红的血迹,顶端嵌着的“三族印”已裂成三块,每块都裹着墨色的混沌煞气。石碑周围的海面上,漂浮着几具剑修遗骸,他们的佩剑仍插在礁石上,剑身却已被煞气蚀成铁锈色。
“是寒月剑庐的上古剑修!”沈岳认出剑穗上的寒月标记,声音发沉,“他们应该是想提前探查航标,却栽在了煞气手里。”
林砚刚想激活星网权限驱散煞气,石碑突然震颤,从裂缝里涌出无数细小的熵蛊——正是柳玄残留的蛊虫,它们顺着浪涛爬向船身,所过之处,船板瞬间腐朽。
“用冰蛊冻住它们!”凌霜甩出数十只冰蛊,淡青的冰晶在船周凝成屏障,熵蛊撞在上面即刻僵死,“但煞气才是真正的威胁,必须用三族信物激活石碑,才能让煞气暂时退散!”
灰瞳人率先将星纹令牌按在石碑的星纹凹槽:“观星者信物在此!”令牌银辉暴涨,星纹开始流转红光。凌霜紧随其后,将冰蛊核嵌入蛊纹缺口:“蛊族信物在此!”淡青蛊纹与星纹交织,形成半道光链。
“还差剑修的本源信物!”林砚看向沈岳,沈岳毫不犹豫地抽出寒锋剑,将指尖精血抹在剑刃上:“寒月剑修以剑心为引,愿献本源!”长剑刺入石碑的剑纹孔洞,银白剑气冲天而起,三道光链终于合为一体,石碑上的血迹突然亮起,浮现出上古文字:“三族同心,封墟界之主;本源齐聚,破混沌之壳”。
煞气如潮水般退去的瞬间,海面突然沸腾,一只庞然巨兽从浪中跃起——它长着人身鱼尾,前肢是布满鳞甲的巨钳,口中喷吐着夹杂熵蛊的浊气,正是被混沌蛊气污染的上古“浊海兽” 。巨兽的巨钳拍向石碑,沈岳挥剑迎上,寒锋剑与巨钳碰撞的瞬间,剑身竟泛起裂纹:“这畜生的力量里,有混沌蛊主的残力!”
“它是想毁掉航标!”灰瞳人急声大喊,星纹令牌射出银线缠住巨兽的尾鳍,“林砚,快用星网权限读取石碑信息!航标应该藏着蛊坛的坐标!”
林砚扑到石碑前,金属片贴向碑文,无数信息流涌入脑海:墟界蛊坛需三族本源(观星者星枢、蛊族本源蛊核、剑修剑心精粹)与星网核心共鸣才能进入,而星网核心,竟藏在界海眼底部的“星沉渊”。
此时,浊海兽突然发出凄厉嘶吼,凌霜趁机甩出冰蛊,冻住它的巨钳关节:“它的弱点在头顶的肉瘤!那是混沌煞气的聚点!”苏清寒纵身跃起,月轮斩如银弧般劈向肉瘤,肉瘤炸开的瞬间,无数黑絮喷涌而出,里面竟裹着半块柳玄的蛊戒残片——原来柳玄早用蛊虫控制了这只海兽。
肉瘤破碎后,浊海兽轰然沉入海底。石碑顶端的三族印彻底亮起,在空中投射出一道光柱,直指界海深处的漩涡——那便是界海眼的入口。
凌霜望着漩涡中翻滚的黑色海水,脸色凝重:“星沉渊就在界海眼下方,那里的压力足以压碎金丹境修士的肉身。但星网核心和剑心精粹,恐怕都在渊底。”
林砚握紧金属片,上面的暗金“眼”形印记正死死盯住界海眼:“不管有多危险,都必须拿到星网核心。否则,混沌蛊主一旦冲破封印,整个界海都会变成他的蛊巢。”
沈岳将寒锋剑插回剑鞘,剑修们纷纷举起长剑:“寒月剑庐愿为先锋,劈开渊底之路!”
众人驾船驶向光柱指引的漩涡,界海的浪涛愈发狂暴,隐约能听到漩涡深处传来低沉的心跳声——那是墟界蛊坛的脉动,也是混沌蛊主即将苏醒的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