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冬日晨雾裹着寒气,李婶家的土灶却飘出股焦糊味——她蹲在灶前,手里攥着烧黑的锅铲,灶膛里的柴火明明燃着,火苗却忽大忽小,锅里的杂粮粥煮得一半焦黑、一半夹生。“这灶火怎么回事啊!”李婶用吹火筒对着灶膛猛吹,烟灰呛得她直咳嗽,“前儿个煮红薯还好好的,今天连粥都煮不熟了,再过几天要蒸年馍,可怎么好?”
隔壁的王大叔也凑过来,指着自家的灶烟囱:“我家灶也这样,烟囱冒的烟都是歪的,火苗窜不起来,柴火堆在灶膛里还受潮,烧起来噼啪响,尽出火星子。”几个村民围在灶房外,脸上都带着愁容——冬日里灶火是全家的指望,煮食、取暖都靠它,灶火不稳,日子都跟着不踏实。
“是火脉气跟不上灶膛!”赵师兄背着监测仪,踩着晨霜走进村,仪器探头刚贴近灶壁,屏幕就跳成了淡红色,数值忽高忽低像晃荡的火苗。“之前脉心殿锁了余孽,火脉气都往地脉中枢收了些,村里土灶的火脉纹没跟上,加上冬日潮气重,火脉气散得快,灶火自然不稳。”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陶罐子,揭开盖子,里面是橙黄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股松针的清香,“这是‘温火稳脉剂’,用火脉钥碎末混着晒干的老松针磨的,撒在灶膛和烟囱里,能引火脉气、挡潮气,就是得林砚用徵调吹开,让药剂顺着火脉纹渗进去才管用。”
苏清寒扛着小铁铲和陶泥走过来,棉裤脚沾着点灶灰——她刚去村头的柴火垛看过。“先把灶膛里的湿柴火清出来,再把积灰刮干净!”她蹲下身,铁铲轻轻探进灶膛,刮出一层厚厚的黑灰,灰里还掺着没烧透的湿木屑,“灶膛积灰太厚,火脉气堵在里面散不开,烟囱里也得通一通,我带了细铁丝,能把里面的蛛网和碎渣勾出来。”旁边的孩童小远拎着竹筐跑过来,筐里装着干松针:“苏姐姐,我帮你装湿柴火!我还捡了松针,赵哥哥说这个能助燃!”说着就踮起脚,把松针往灶膛边递,小脸上沾了点灰,像只花脸猫。
林砚站在灶房中央,掌心握着一小撮火脉钥碎末——碎末泛着暖橙的光,握在手里都能感觉到暖意。她掏出竹笛,徵调的清亮旋律顺着灶膛飘开,像一缕暖风吹进冰冷的灶房,灶壁上的火脉纹渐渐显露出淡红的痕迹,之前忽闪的火苗慢慢稳了下来。“火脉气得顺着灶膛的纹路绕一圈,”她一边吹笛,一边从赵师兄手里接过温火稳脉剂,往灶膛里均匀撒了些,药剂一碰到火苗,瞬间化作淡橙的雾气,顺着火脉纹渗进灶壁,“再往烟囱里撒点,火脉气能顺着烟囱往上走,火苗就不会歪了。”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进灶房,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灶火经》,书页上画着土灶的构造和引火的法子。“撒完药剂,得用陶泥把灶缝补严实,”他指着灶壁上的细缝,陶泥在手里揉成小团,“这些缝里藏着潮气,会吸火脉气,补严实了,火脉气才留得住。”他示范着把陶泥塞进缝里,手指把泥抹得平整,“冬日里灶火要‘养’,每天早上先烧一小把干松针,引着火脉气,再添柴火,灶火就稳了。”
苏清寒顺着老族长的法子,用陶泥补完灶缝,又拿着细铁丝通烟囱——铁丝探进烟囱里,勾出不少蛛网和碎木渣,通完后,烟囱里的烟立刻顺畅起来,直直地往天上飘。赵师兄则帮着村民把湿柴火搬到向阳的石台上晾晒,还在柴火堆下垫了几块石板:“石板能隔潮气,柴火晒透了,烧起来才旺,还不会出火星子。”小远和几个孩童也没闲着,他们捧着干松针,挨家挨户给灶房送,还学着赵师兄的样子,把松针铺在柴火堆上,“这样柴火就不会受潮啦!”
日头升到半空时,李婶重新往灶膛里添了干松针和柴火,火苗“噌”地窜起来,稳稳地舔着锅底,再也不忽大忽小。她往锅里重新添了米和水,盖上锅盖,没一会儿,灶房里就飘出了杂粮粥的清香。“成了!成了!”李婶掀开锅盖,粥熬得浓稠软糯,冒着热气,她盛了一碗,递到林砚手里,“快尝尝!这才是正经的粥味!”
村民们也纷纷试灶,有的煮红薯,有的烧开水,灶房里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寒气都被暖灶逼走了。王大叔从家里端来一筐烤杂粮饼,饼上还带着灶火的焦香,分给几人:“这是用稳了的灶火烤的,比之前香多了!你们护着灶火,就是护着咱们的日子,这饼你们一定要吃!”
林砚咬了一口杂粮饼,暖意在嘴里散开,顺着喉咙滑进心里。她望向村里的炊烟,家家户户的烟囱都飘着直溜溜的烟,像一根根暖金色的线,连着地脉的火脉气。老族长坐在灶房门口的石凳上,晒着太阳,手里捧着温热的粥碗,轻声说:“火脉暖灶,灶暖人,人守脉——冬日里的安稳,不就是这一口暖灶、一碗热粥吗?”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刚烤好的红薯,外皮焦黑,冒着热气,递到林砚手里:“林砚姐,你吃红薯!用新闻的灶火烤的,可甜了!”林砚接过红薯,指尖传来暖意,掌心的火脉钥轻轻发热——原来冬日的守护,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是帮村民清灶膛、补灶缝,是看着灶火从忽闪到平稳,是咬在嘴里的杂粮饼香,是孩童手里温热的红薯,是火脉气裹着灶烟,绕着家家户户的暖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