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的眼前阵阵发黑,左臂像灌了铅一样垂在身侧,指尖连一丝知觉都没有,只有蚀纹爬过皮肤的灼痛还在清晰传来——那灰黑色的纹路已离心口只剩2厘米,像条毒蛇缠在肋骨上,探测仪的数值跳到42%,屏幕边缘亮起红色预警。他咬着牙,用仅能动的右臂死死攥住嵌合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嵌合体的橙红光映亮他汗湿的脸,与蚀核的灰光在空中碰撞,发出“噼啪”的电流声,火星子溅在冰面上,瞬间融化出小坑。
“我帮你……定住它!”李默突然从苏凌背上撑起身体,胸口的暗蚀斑让他每动一下都疼得发抖,右眼的蓝光却骤然爆到极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像是要把整个机械义眼的能量都榨干。一道细如蚕丝的光绳从他指尖射出,精准缠上蚀核的底部,光绳绷紧的瞬间,蚀核的灰光明显顿了顿,拽着苏凌本源的引力弱了半分——这是李默最后的力气,光绳刚稳住蚀核,他的嘴角就溢出黑血,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苏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腿蹬地,忍着左臂的麻木往前扑,嵌合体的尖端对准蚀核中心刺去!“滋啦——”星温能量撞上蚀核外壳的瞬间,黑膜像被烧化的塑料,瞬间裂开密密麻麻的蛛网纹,暗蚀粒子从裂缝里疯狂往外涌,带着刺鼻的焦味。蚀核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灰光忽明忽暗,突然射出十几道黑芒,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苏凌下意识侧身,黑芒擦着他的肩膀击中岩壁,“轰隆”一声炸开半米深的坑,碎石溅得他后背生疼。
“不能停!”李默的声音带着哭腔,光绳已开始闪烁,随时会断裂。苏凌忍着剧痛,将嵌合体再往里推了半寸——“咔嚓”一声脆响,蚀核的外壳彻底破碎,橙红色的星温能量像潮水一样灌进内核,黑色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屑,被星温能量烧成白烟。
洞穴的震动突然停止,顶部不再掉碎石,空气中的暗蚀粒子渐渐消散,探测仪的数值从42%骤降至12%,再慢慢跌到10%,稳定下来。苏凌体内的本源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顺着经脉往镇源阵的方向流去,之前疯狂躁动的能量变得温顺,下颌的蚀纹也慢慢变淡,最后停在肋骨处,不再蔓延。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冰面上,左臂的知觉开始一点点恢复,只是还很麻木。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蚀核崩解的碎片里,藏着一粒芝麻大的黑光点——那光点极淡,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趁所有人没注意,突然往洞穴深处窜去!“别让它跑!”李默最先反应过来,急声大喊,却没力气起身,只能伸手去指,光绳早已断裂,右眼的蓝光彻底熄灭。
苏凌猛地起身去抓,可黑光点速度太快,像一道黑色闪电,“嗖”地钻进岩壁的缝隙里,只留下一道极淡的暗纹,转瞬就消失不见。他追过去摸了摸岩壁,只摸到冰凉的石头,那道暗纹已没了踪迹。怀里的嵌合体此时突然变暗,表面的星纹只剩微弱的红光,像快熄灭的蜡烛,显然是能量耗尽了。
苏凌踉跄着走回李默身边,坐下时胸口的闷痛渐渐缓解,他掏出探测仪看了看,暗蚀浓度稳定在10%,通道里的空气也变得清澈起来。李默靠过来,虚弱地看着岩壁上那道消失的暗纹,轻声说:“那是蚀核的残魂……它没彻底消失,只是藏起来了,以后还会……还会找机会苏醒的……”话没说完,通道外突然传来林薇的呼喊声:“苏凌!李默!你们在哪?我带了医疗包!”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焦急和喜悦。苏凌抬头看向通道口,隐约能看到一道手电筒的光。他扶着李默站起来,虽然还有隐患,但至少现在,暗蚀潮退了,蚀核崩解了,他们暂时安全了。只是那粒逃掉的黑光点,像根刺,扎在两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