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掠过江南湿地时,晨雾正贴着水面飘,菱角叶上的露水滚进水里,漾开细微波纹。柳玄怀里的青铜钥匙突然泛起淡蓝光——像浅水区的水色,表面浮起的水纹状纹路随着水波轻轻晃,指尖贴上去,能清晰摸到水生植物茎秆上的黏腻感。
三人落地就见湿地管护员老河蹲在菱角塘边,手里捏着颗带卵的福寿螺,螺壳上沾着绿藻。“这螺把茭白苗啃得只剩茎!”老河指着塘里连片倒伏的水生植物,“卵都粘在菱角茎上,一孵出来就往新苗爬,水还肥得发绿,藻太多抢养分,再这么下去,候鸟来都没吃的了!”
旁边的孩子阿水才六岁,穿着小雨靴,手里拎着小网兜,正踮脚捞水里的幼螺,裤脚溅满泥水:“河爷爷,我捞了好多小螺,可它们藏在菱角叶下面,总捞不完。”
苏清寒率先行动,冰风在菱角茎周围凝成薄冰膜:“冰膜裹着茎,能冻住上面的螺卵,还不压坏苗。”她教阿水把冰膜剪成和茎秆一样长:“你看,像给菱角茎穿小冰衣,螺卵就孵不出来啦。”阿水学着剪冰膜,没一会儿就给一丛菱角苗裹上了,小脸上沾了冰屑也不在意。
林砚则在竹筐里摆弄零件——用轻质竹篾做底盘,装上雷光器和浮板,做成巴掌大的浮水震盘:“这震盘放水里,能震得幼螺慌神,自己漂到水面,你用网兜一捞就着。”他还给阿水做了个迷你震盘,系着红绳:“挂在你小网兜上,捞螺更方便。”
柳玄走到倒伏的茭白苗旁,指尖贴着茎秆,木森星温顺着茎秆渗进根部。没一会儿,原本蔫软的茭白苗慢慢立起来,叶尖透出浅绿:“星温能护住苗的根,再种点‘抑螺草’,这草的汁福寿螺不爱碰,能挡着它们往新苗爬。”老河看着转绿的茭白苗,笑着去岸边的小屋端来菱角汤:“刚煮的菱角,甜得很,你们尝尝!”
中午,大家坐在菱角塘边的石板上喝菱角汤,阳光透过雾洒在水面,泛着碎金。老河抹了抹嘴说起往事:“十年前也闹过螺灾,水都臭了,候鸟都绕着走。是木森来教我们用菱角壳碎撒在水里——壳碎能刮破螺卵,还能喂鱼;他还引鲫鱼来吃幼螺,说‘水泽里的生物,要互相帮衬’。”
老河从口袋里掏出个旧布包,打开是几粒褐色的抑螺草籽:“这是木森当年留的,说‘草长起来,螺就不敢来了’。”柳玄赶紧掏出小册子,把抑螺草的样子画下来——叶子像细柳叶,茎秆带点紫,阿水凑过来,在图旁画了条小鱼:“这是吃螺的鱼,我以后要帮着引鱼来!”
傍晚,螺卵冻了大半,水生植物也立了起来,阿水的小网兜里装满了捞上来的幼螺。三人跟老河约定:下次带抗螺的茭白苗、冰风储水囊(装清水补湿地)、太阳能浮水震网。
青铜钥匙的淡蓝光渐淡,柳玄翻着册子说:“下次去松山林,听说松毛虫快把松针啃光了。”苏清寒点头:“我准备用冰风冻松毛虫卵,林砚带雷光震枝器。”林砚摸着口袋里的菱角干笑:“还得带抑螺草籽,松山林边的土松,种上能固土。”
冰龙掠过湿地,翅膀带起的风,吹得菱角叶轻轻晃,水面的浮水震盘泛着淡蓝雷光。下方的岸边,老河正教阿水种抑螺草,菱角汤的甜香混着水草香,成了水泽里最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