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心脉的入口藏在一道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裂隙后。林砚将冰魄玉贴在裂隙边缘,星温如温柔的水流般渗入石缝,原本坚硬的紫晶竟如液态般泛起涟漪,缓缓让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这里的空间被扭曲过。”苏清寒盯着通道内壁那些扭曲的晶纹,“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重复的幻境。”她从行囊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银质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一个毫无规律的方向,“磁场紊乱,常规导航没用。”
林砚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通道。脚下的紫晶地面如镜面般光滑,倒映着他与苏清寒的身影。但他很快发现,倒影的动作比他们慢了半拍,像隔着一层水幕观望。更诡异的是,当他转头时,竟看到通道尽头站着另一个“自己”,正用同样的动作回头。
“空间折叠。”林砚低声说,“我们得同步行动,打破循环。”他伸出手,星温在掌心凝聚成一点微光,“跟着光走。”
星辰的光芒在扭曲的空间中划出一道稳定的轨迹。苏清寒紧随其后,罗盘在她手中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这是遭遇高浓度暗蚀的预警。几乎同时,通道两侧的紫晶墙突然“活”了过来,无数黑色蚀纹如藤蔓般涌出,化作狰狞的兽形,朝他们扑来。
“这些蚀纹……有攻击性!”苏清寒挥剑格挡,剑气与蚀纹碰撞,迸发出刺鼻的焦糊味。蚀纹被剑气斩碎,却又迅速重组,仿佛无穷无尽。
林砚将冰魄玉猛地按在岩壁上,星温如海啸般爆发。那些蚀纹在星温的照耀下发出痛苦的尖啸,黑色的躯体上竟渗出点点金光——那是被星温唤醒的星尘碎屑。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蚀纹并非纯粹的暗蚀,而是星温与暗蚀的“混血”,是上古实验失败后残留的扭曲生命。
“它们在害怕星温,却又依赖星温生存。”林砚心中一动,尝试着将星温的频率调低,从灼烫的暖光变为柔和的共鸣。奇迹发生了:那些蚀纹兽的攻击停滞了,它们的黑色躯体开始透明化,露出内部流淌的星温光带。
“听!”苏清寒突然按住林砚的肩膀。一阵微弱的音乐声从蚀纹兽体内传来,像是用破碎的水晶吹奏的哀歌。这音乐带着一种古老的悲伤,仿佛在诉说一个被遗忘的故事。
林砚闭上眼睛,将精神力与冰魄玉的星温彻底融合。冰魄玉中沉睡的记忆碎片被唤醒:无数穿着古朴长袍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紫晶容器,容器中漂浮着一团扭曲的光与影——那是星温与暗蚀的第一次共生实验。实验失败了,暗蚀失控,吞噬了大部分实验者,只有少数人用生命将实验核心封印在紫晶心脉深处。
“它们是实验的牺牲品……”林砚喃喃自语,“也是幸存者。”
蚀纹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哀歌的旋律变得更加急促。通道尽头的空间突然剧烈震颤,一道由纯粹暗蚀构成的巨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意识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是……实验的主导者?”苏清寒握紧了剑,“他的意识残响还在操控这些蚀纹。”
林砚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巨门内的景象吸引:紫晶心脉的核心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树,树干由星温构成,树枝却缠绕着暗蚀的黑色纹路。水晶树的顶端,挂着无数透明的茧,每个茧中都包裹着一个沉睡的意识——那些失败的实验体。
“他想让我们完成实验。”林砚突然明白了,“用冰魄玉的星温,稳定这些共生体。”
不等他说完,暗蚀巨门后的人影动了。一股强大的暗蚀能量波扫来,所过之处,紫晶地面寸寸碎裂。林砚将冰魄玉挡在身前,星温与暗蚀能量波正面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魄玉的表面浮现出无数复杂的符文,那是上古时期的星温稳定咒。林砚能感觉到,冰魄玉正在吸收暗蚀的能量,同时向水晶树输送着纯净的星温。水晶树上的茧开始微微发亮,里面的意识似乎在苏醒。
“苏清寒,帮我争取时间!”林砚全力催动冰魄玉,星温如瀑布般涌向水晶树。那些蚀纹兽不再攻击,反而环绕在水晶树周围,用自己的黑色躯体保护着发亮的茧。
苏清寒一剑劈开袭来的暗蚀能量,回头喊道:“撑住!这些茧里的意识……好像很重要!”
就在这时,水晶树顶端的一个茧突然破裂,一道耀眼的星温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朝林砚和苏清寒点头致意,然后融入冰魄玉中。冰魄玉的光芒更盛,符文流转的速度加快。
林砚知道,这是上古实验者的意识在帮助他们。他加大星温的输出,水晶树的光芒越来越亮,暗蚀的黑色纹路在星温的照耀下逐渐消退,露出晶莹剔透的本质。
暗蚀巨门后的人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林砚明白,随着水晶树的净化,实验主导者的意识残响也将消散。
当最后一道暗蚀能量波被冰魄玉吸收,水晶树彻底亮起,所有的茧都破裂开来,无数星温人形向林砚和苏清寒鞠躬,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紫晶心脉中。暗蚀巨门轰然倒塌,紫晶心脉的空间恢复了正常。
林砚收回冰魄玉,发现它的表面多了一层淡淡的紫晶光泽。他知道,冰魄玉与紫晶心脉的联系更深了。
“结束了?”苏清寒走到他身边,看着恢复平静的紫晶心脉,“这些蚀纹……都消失了?”
林砚摇摇头,指向水晶树的底部。那里,一小团暗蚀能量正在星温的包裹下微微跳动,像一颗黑色的心脏。“没有完全消失,但它们不再是威胁了。”他能感觉到,那团暗蚀能量中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意识,不再是疯狂的攻击,而是一种平静的等待。
“它们在等什么?”苏清寒好奇地问。
林砚望向冰魄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在等下一次共生实验的开始。而我们,可能就是那个实验者。”
紫晶心脉的光芒柔和下来,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林砚知道,紫晶域的暗蚀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关于星温与暗蚀的秘密,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他们的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