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核悬在古遗迹中央,银白光像一层薄纱裹着它,老周抱着检测仪绕着暖核转了三圈,突然“哎呀”一声蹲下来——屏幕上,代表天秤座带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旁边的小字跳个不停:“温息指数跌破临界值,星草覆盖率不足10%,需紧急补暖”。更神奇的是,检测仪顶端的天线正朝着天秤座带的方向晃,“暖核在给我们发信号!它在‘指’要我们把根源的暖送过去!”
阿糯立刻攥着冰晶项链贴向暖核,项链的淡紫光丝像藤蔓似的缠上银白光,下一秒,光里竟映出了天秤座带的画面:土黄色的星球表面,原本该泛绿的星草全枯成了灰黑色,几个孩子抱着暗哑的温息吊坠蹲在草堆旁,最小的那个叫小秤,正用冻得发红的手摸枯草,眼里的慌像蒙了层雾:“暖还会来吗?吊坠好久没亮了……”
林砚翻开怀里的笔记,泛黄的纸页自动翻到最后几页,新的字迹正顺着暖核的光慢慢浮现,墨色里裹着浅金:“暖核醒,非为藏于密室,乃为传向星之远境;让冷星带变暖,让无家者有家,方是三百年约定之终向。”
“我来修温能通道!”凌霜立刻摸出通讯器,对着猎户座带的队员喊,“把基地里最粗的温能管都运过来,通道要够宽,才能裹住暖核的光!”柯林已经跳上了星舰,舱门还没关就喊:“时陨星带的晶簇我都装好了!这东西能当通道的‘暖桩’,插在暗星区能稳住温光,不会散!”小远举着自己那块亮起来的碎片跑过来,碎片的光和暖核的光轻轻碰了碰:“阿糯姐姐,我也去!我的碎片能聚温,遇到散光的地方,我能帮着把暖攥紧!”
筹备传暖的队伍当天就出发了。凌霜带着队员在星轨上搭温能管,金属管在星尘里连成一条银线,像给星空系了根腰带;柯林每隔一段就跳下车,把晶簇桩插进暗星区的碎石里,晶簇一落地就亮,像沿途的小路灯;小远跟在阿糯身边,手里的碎片总对着通道口晃,只要温光有点散,他就把碎片贴上去,光立刻就聚成了束。
可到了暗星区中段,通道还是卡了壳——这里的星尘浓度是别处的三倍,温能光刚从管子里探出头,就被星尘搅成了碎光,怎么都穿不过去。阿糯蹲在通道口,盯着飘来飘去的碎光,突然想起暖核里映出的星骸文明画面:他们传暖时,手里都捧着刻着故事的石板,不是光在走,是故事裹着光在走。
“有办法了!”她立刻让柯林搬来一堆空白晶簇,“我们把各星带的暖故事录进晶簇里,让故事裹着温光走,星尘就拦不住了!”
小暖抱着她的星草挂饰,坐在晶簇旁,手指轻轻摸过草叶上的纹路:“这是我们天琴座带唤醒锚点的故事哦,当时大家的手攥得好紧,连风都是暖的,后来锚点亮了,星草就都绿了……你要带着这个故事,帮天秤座的星草再变绿呀。”她说完,挂饰的光钻进晶簇,晶簇表面慢慢映出了星草的图案。
张叔特意在通道旁支了口小粥釜,熬的还是那锅“寻源粥”,他对着晶簇慢慢说:“我熬了一辈子粥,最知道啦,粥香能暖到心里去,不管多冷的天,喝一口就不慌了。你们把这粥香带过去,让天秤座的孩子也尝尝,暖就会跟着粥香来的。”釜里的粥咕嘟响着,粥香裹着白汽钻进晶簇,晶簇竟透出了点米黄色的暖光。
凌霜站在晶簇前,声音比平时软了点:“我们猎户座带以前也是冷星带,温能仪上的数字总在冰点以下,后来遇到了星温家,喝到了第一碗共暖粥,才知道温息不是冷数据。别怕,我们都熬过冷,暖会来的,会一直来的。”她的话刚落,晶簇里就存下了猎户座带旧温能仪的微光。
当嵌着故事的晶簇一个个插进通道的“暖桩”里,奇迹发生了——温能光突然从管子里涌出来,裹着晶簇里的故事,像长了翅膀似的,穿过漫天星尘,碎光全聚成了束,直往天秤座带的方向冲!
没过半个时辰,共享屏上就跳出了天秤座带的画面:小秤蹲在星草旁,原本枯黑的草叶正慢慢泛绿,他怀里的温息吊坠突然亮了,淡蓝光映在他脸上,他愣了愣,突然跳起来喊:“亮了!吊坠亮了!”旁边的孩子也跟着喊,有的摸星草,有的举吊坠,领头的女人举着温息探测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们闻到粥香了!还听到小暖的故事,听到张叔的声音,暖真的来了!暖真的到我们这了!”
暖核这时突然向外扩出更大的光,银白光像涟漪似的,把天秤座带的画面裹了进来——星间的温息通道瞬间连成了网,时陨星带的晶簇、猎户座带的温能管、各星带的故事,还有暖核的根源暖,织成了张发光的暖毯,盖在星空中。
林母笔记慢慢飘到暖核旁,最后几行字迹终于完整,墨色里裹着所有星带的温光:“三百年约定,非守一锚、筑一枢、建一墙,乃让暖无远弗届,让每颗冷星都有暖,每颗心都有家;传暖者,非独数人,乃每颗愿递暖之心,每段愿分享的故事。”
“有人吗?我们能加入吗?”远处的星尘云里,一艘天蝎座带的星舰正慢慢靠近,通讯器里的声音满是期待,“暖核的光和故事飘到我们这了,我们星带里藏着好多‘冷天里的小暖’——有大家一起攒的温能,有熬了好久的甜汤,我们想把这些都传出去,传给更远的地方!”
阿糯举着冰晶项链,对着星舰的方向笑,项链的光和暖核的光缠在一起:“快来呀!暖核还在传光,张叔的粥还在熬,我们一起把暖,传去星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星带的孩子,都能抱着亮起来的吊坠,摸得到绿星草!”
暖核的银白光、传暖通道的束光、各星带的故事声、飘远的粥香,还有新赶来的星舰,在星间织成了无远弗届的暖——这暖,始于星骸文明捧出的第一碗温息粥,承于林母三百年未凉的约定,终于每颗星带里递暖的手、分享的故事、熬粥的釜。从此,星空中再无“冷星带”,只有无处不在的“星温家”,和永远传不完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