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阁最深处的空气像冻住的糖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喉的刺痛。林砚攥着与母亲残影共鸣的玉佩残片,耳边“滴滴”蜂鸣声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残片与怀中冰蓝玉佩贴合处,蓝光刺目,频率与石棺夹层震动完全同步。
“还有三丈。”苏清寒的声音发颤,她的剑穗死结绷得笔直,末端月纹丝线泛着青芒,颤动幅度稳定在3mm,精准指向石棺,意味着致命威胁近在咫尺。
林砚掌心的冰魄玉传来熟悉的麻痹感,虎口青斑随脉搏疯狂跳动,像蛊王在血管里擂鼓。他清晰觉出冰魄玉裂纹又深了一丝,那道从1cm蔓延至8cm的痕迹,在蓝光下如垂死冰蛇。
“小心脚下!”他低喝着挥剑斩向地面——月光里,石缝钻出无数青灰色细根,每根都顶着半透明虫节,像月魂蛊幼虫,却带着植物韧性。
剑刃砍中细根的瞬间,虫节爆开,淡青色汁液溅在靴面,“滋滋”腐蚀出孔洞;被斩断的细根断面,瞬间滋生微型肉芽,眨眼间编织成网缠向脚踝。
“是‘蛊藤共生体’!”苏清寒声调陡变,“气味波动到2hz,攻击性十级!”
林砚冰系内力催发到极致,靴底凝出薄冰借力急退,同时将冰魄玉狠狠按向掌心青斑——“咔嚓”,玉面裂纹超过临界值,一小块碎片簌簌落下,麻痹感却奇迹般缓解大半,沛然冰寒能量顺着手臂涌入剑刃。
“冰雾剑雨!”
冰冷雾气爆发,冰晶如雨点砸向蛊藤。肉芽触冰瞬间冻成琥珀硬块碎裂,但林砚心头一沉——冰心能量消耗提示无比清晰,这一招竟让体内能量少了15%。
此时,石棺夹层发出“咯噔”闷响,一道血光从缝隙泄出,瞬间将禁阁染成殷红。林砚瞳孔骤缩:石棺缝隙里,探出无数根血月蛊触手,每根都嵌着人类指骨,指骨间缠绕着柳玄“发光残肢”的碎片;更可怖的是,残肢鳞纹在血光中游动,组合成三字:“柳默,还魂”。
同时,苏清寒的剑穗突然燃烧起纯粹青光,将她整个人包裹。她痛苦闷哼,星眸紧闭:“剑穗……在吸我的血……要带我进石棺……”
林砚心脏猛沉——这是血月蛊“万蛊朝宗”,要用苏清寒血脉与柳玄残肢的“域外印记”,彻底唤醒蛊王,甚至连通蛊母星!
他毫不犹豫将冰蓝玉佩掷向石棺缝隙,玉佩与血光碰撞爆发出刺目强光,无数蛊虫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苏清寒!用‘听声辨位’砍断剑穗!”林砚嘶吼着,将仅剩的冰心能量灌进剑刃,朝包裹苏清寒的青光斩去。
剑光闪过,青芒与血光一滞。苏清寒猛地睁眼,星眸爆亮,凭着剑穗与石棺间的能量牵引挥剑斩下——
“嗤啦——”
剑穗断裂,石棺缝隙里的触手也同时断裂,血光如退潮般缩回,只留满室腥气,以及石棺表面那行正在消失的鳞纹字迹。
林砚踉跄着扶住苏清寒,看向自己的剑——血纹剑银纹黯淡,雷磁能量消耗巨大。但他顾不上这些,死死盯着石棺,掌心那枚缺角的冰魄玉静静躺着,不再嗡鸣。
“结束了?”苏清寒声音虚弱。
林砚摇头,目光锐利如刀:“不,刚刚只是‘序曲’。你听。”
禁阁外,铜铃摇晃的声音传来,节奏诡异得令人发毛;地面的蛊藤残体,正以更快速度向石棺汇聚蠕动,像一场无声朝拜。
真正的“万蛊朝宗”才刚开始,而石棺夹层里的晶核,似乎在这朝拜中,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