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谷的防护屏障刚用契魂石补好最后一道裂纹,瘴雾林方向突然卷起黑色旋风——风里裹着密密麻麻的黑蛊,落地时竟自动排成玄蛊教的图腾,玄蛊教教主踩着蛊群走了出来。他那身玄色镶金边的长袍不对劲,下摆绣的蛊虫图案竟在缓缓蠕动,像是活物;手中骷髅头权杖的眼眶里,黑色火焰每跳动一下,就有几滴火油般的液体滴落,落地瞬间化作指甲盖大的黑蛊,顺着石缝钻进地底。
“林砚,别做无谓的挣扎。”教主的声音裹着黑气,飘到耳边时带着蛊虫爬过皮肤的痒意,“契魂石里藏着玄蛊教的本源印记,你留着它,只会被反噬。”他话音刚落,权杖猛地戳向地面——“轰隆”一声,谷口四周突然升起九根两人合抱的黑色石柱,柱身刻满噬月符文,符文凹槽里还渗着新鲜的黑血,顺着柱身流到地面,在石柱围成的圈子里汇成半透明的“黑月”虚影。
黑月刚成型,谷内的月魂蛊就集体发出哀鸣。霜纹从林砚肩头跌下去,翅膀的冰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只剩翅尖一点霜斑还在微弱闪烁;其他月魂蛊想往林砚身边飞,却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往黑月的方向飘去。李长老抓着身边的蛊幡,指节发白:“是噬月阵!这阵能抽走所有月属性蛊虫的本源,连寒月谷的地脉月力都会被吸干净!”
林砚刚要抬手催动涅盘印,怀中的契魂石突然烫得像块烙铁,石面的透明蛊纹亮起,一道微弱的青光飘进他识海——是蛊王幼虫的意识碎片,这次比之前清晰些,还带着蛊婆的声音:“阿砚,噬月阵的核心是黑月虚影,用禁阁密室里的月魄灯……灯芯是用我的本命月魂蛊炼的,能克黑月……”话音未落,青光就像被风吹散般消失,契魂石也恢复了微凉的触感。
“月魄灯!我这就去拿!”李长老转身就往谷内跑,刚冲过废墟拐角,就有两名玄蛊教弟子从暗处窜出,铜杖直刺他后心。李长老早有防备,手腕一翻,袖中撒出淡黄色的蛊粉——那是寒月谷的“眠蛊粉”,弟子们刚吸入一点,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不敢耽搁,踩着废墟的断梁往禁阁跑,路过共生残碑时,还不忘摸出颗蛊卵贴在碑上,激活了最后一道地脉防护。
这边李长老刚跑远,教主就不耐烦了。他权杖一挥,黑月虚影突然涨大,边缘甩出无数黑色蛊丝,像毒蛇般缠向林砚的脚踝。“交出契魂石,我还能让你当个活祭品!”林砚刚要挥刀斩断蛊丝,怀中的契魂石突然自己飞了出来,暖金色的光罩瞬间展开,将蛊丝烧成了灰。可光罩亮起的同时,石面上叛徒留下的血色图腾也被激活,教主看到图腾,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果然!当年蛊婆偷了契魂石,还想抹去上面的玄蛊印记,真是自不量力!”
他猛地发力,权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黑色火焰,直扑光罩。光罩剧烈摇晃,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林砚咬着牙,将共生之核的力量注入契魂石,光罩才勉强稳住。可黑月的吸力越来越强,他体内的魂力像被抽走般,连握着金色长刃的手都开始发抖。谷内的防护屏障更是被黑月拉扯得“咯吱”作响,最后“咔嚓”一声,彻底碎成了光屑。
玄蛊教弟子像潮水般涌进谷,和寒月谷的弟子撞在一起。一个叫阿霜的年轻弟子举着冰蛊弩,刚射死一只扑来的黑蛊,就被另一只蛊虫缠住了手臂,黑血顺着伤口往手肘蔓延。她身边的师兄立刻扑过来,用匕首斩断蛊虫,还不忘把一瓶解毒蛊液塞给她:“撑住!谷主还在!”两人背靠背站着,冰蛊弩的寒光和匕首的银光在黑蛊群中闪烁。
就在林砚快撑不住时,远处传来李长老的喊声:“林砚!月魄灯来了!”只见李长老举着一盏巴掌大的青铜灯,灯身刻满月魂蛊的纹路,灯芯跳动着淡蓝色的火焰,即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火焰里纯净的月魂之力。林砚立刻纵身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替李长老挡住了几只偷袭的黑蛊:“快!把灯芯对准黑月!”
李长老立刻调整方向,淡蓝色的火焰刚触到黑月虚影,黑月就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的符文开始褪色,吸力也弱了几分。教主见状,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挥起权杖,砸向李长老手中的月魄灯:“敢毁我的阵!我要你们全谷陪葬!”林砚眼疾手快,立刻挡在李长老身前,金色长刃与权杖撞在一起——“铛”的一声脆响,两人都被震得后退几步,林砚的虎口渗出鲜血,教主的黑袍也被刃风划开一道口子。
契魂石趁机飞向黑月,暖金色的光与月魄灯的淡蓝色火焰缠在一起,像两条光带般裹住黑月。黑月的虚影开始扭曲、缩小,最后“噗”的一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九根黑色石柱也失去了力量,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不可能!我的噬月阵怎么会破!”教主盯着地上的石柱碎片,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他猛地将权杖插进自己的心口,黑血顺着权杖的纹路往上爬,最后从骷髅头的眼眶里喷涌而出:“以我玄蛊教教主之血,唤镇教玄蛊王!今日,定要踏平寒月谷!”
黑血渗入地底的瞬间,整个寒月谷都剧烈震动起来。谷口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只覆盖着玄色甲壳的巨型蛊虫破土而出——它足有五丈长,甲壳上刻着暗金色的玄蛊图腾,血红的复眼盯着林砚,口器里流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就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它刚一现身,周围的黑蛊就集体趴在地上,像是在朝拜。
林砚握紧手中的金色长刃,另一只手接过李长老递来的月魄灯,淡蓝色的火焰映在他的眼底。他知道,刚才的苦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能决定寒月谷存亡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