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阁顶层的木板积着厚灰,林砚踩上去时,“吱呀”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格外刺耳。左眼冰蓝晶石亮得发烫,清晰映出横梁上那只黑蛊的轮廓——它通体如墨,六足带着倒钩,口器正死死咬着共生之核碎片,碎片上的青光已淡得只剩一层薄纱,每被咬一下,就有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住手!”林砚低喝,右手青芒骤盛,袖中蛊虫如离弦之箭般扑出,有的缠向黑蛊的六足,有的撞向它的口器。可黑蛊身上的奴蛊符突然亮起红光,那些扑上去的蛊虫瞬间僵住,竟反过来朝林砚扑来——是驭蛊门的控蛊术!
“果然是你们搞的鬼。”林砚眼神一沉,引魂箫横在唇边,吹奏出安抚的曲调。箫声如清泉漫过,那些被控制的蛊虫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重新围拢到他身边,形成一道青色的虫墙,将黑蛊与共生之核碎片隔开。
就在这时,阁楼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冷笑:“林砚,你还是太慢了。”
人影缓缓走出,竟是柳玄曾经的副手——陈默!他身上穿着驭蛊门的玄色衣袍,腰间挂着的铜牌刻着“掌事”二字,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当年柳玄护着寒月谷,不肯与驭蛊门合作,真是愚蠢。如今蛊王已死,共生之核落在我手里,寒月谷迟早是驭蛊门的囊中之物!”
林砚左眼晶石骤缩,看清了陈默袖口藏着的控蛊哨——那是用十只母蛊的尾骨制成的,吹出来的声音能强行扭曲蛊虫的意识。“是你帮驭蛊门潜入的?柳玄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是又如何?”陈默举起控蛊哨,刚要吹响,横梁上的黑蛊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它口器猛地发力,共生之核碎片“咔嚓”一声裂出一道细纹,阁楼的震动瞬间加剧,窗外的血色月亮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不好!”林砚心头一紧——月落之时,本是共生之核苏醒的时刻,可碎片若碎,核芯就会彻底消散,寒月谷的共生平衡将再也无法恢复。
他不再犹豫,引魂箫青芒暴涨,将自身血脉之力尽数注入箫声。曲调陡然变得凌厉,如冰刃划破空气,直刺黑蛊身上的奴蛊符。陈默见状,急忙吹响控蛊哨,刺耳的哨声让周围的蛊虫再次躁动,可林砚袖中那几只曾被他安抚过的蛊虫,却突然扑向陈默的手腕,死死咬住他持哨的手。
“滚开!”陈默疼得怒吼,另一只手抽出匕首朝蛊虫刺去。就在这间隙,林砚纵身跃起,右手青芒按在黑蛊背上的奴蛊符上。“以我寒月血脉,解你奴蛊之咒!”
红光与青芒剧烈碰撞,黑蛊发出痛苦的嘶鸣,奴蛊符开始寸寸碎裂。可就在这时,禁阁底层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驭蛊门的主力到了!
陈默眼中闪过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蛊卵,狠狠砸向共生之核碎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蛊卵在空中炸开,无数细小的黑虫朝碎片扑去。林砚伸手去挡,却已晚了一步——碎片上的青光彻底熄灭,阁楼的震动骤然停止,窗外的血色月亮,也在这一刻彻底沉入地平线。
“月落……核碎……”林砚盯着碎片,心脏沉到谷底。可下一秒,左眼的冰蓝晶石突然亮起,映出碎片内部的景象——还有一丝微弱的青光,藏在碎片最深处,正与他的血脉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陈默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围上来的蛊虫堵住了去路。阁楼外,驭蛊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砚握紧引魂箫,看着那丝微弱的青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算核碎,我也要把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