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甚至没有顾忌自己肩上的伤,直接弯腰检查洒在桌面的汤羹,“无毒,”
宫远徵有些意外,但依旧没有调转火铳方向,“但她如此辗转获取毒药,哥哥,你道为何?”
“为何?”
“因为她身中无锋之毒,需要那些毒药去压制体内毒素,”安宁看着上官浅,“我猜的,对吗?上官姑娘,”
上官浅竟然丝毫不慌,对宫尚角笑道:“她说对了,”
“你就是承认自己是无锋的了?”宫远徵眼中杀气毕露,瞄准了上官浅心口位置。然而宫尚角竟然上前,挡在了上官浅的面前,“她是去过无锋,也当过无锋杀手,但她是为了报仇,”
“你信?”宫远徵心中冷了,他没有想到宫尚角竟然早就知道上官浅是无锋,却依旧还是接纳了她,甚至庇护她,到了以身相护的地步。
宫尚角却无比坚定的回答了宫远徵,“我信,”他说起上官浅的身世, 她是孤山派的后裔,年幼时因一场意外失忆,并被无锋的点竹收养为弟子。
但她后来恢复记忆就对点竹产生了复仇的念头,还给点竹下毒,然而结果并不如她预期。因为点竹并未因此丧命,反而派出无锋刺客到宫门获取百草萃解毒。
“远徵,那点竹就是无锋之主,她曾经刺杀无锋之主,又怎么可能忠心无锋,她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给孤山派报仇,”
根据宫尚角所说的上官浅的身世来历,各个时间点,宫远徵和安宁都想到了点竹派出的刺客便是当初宫远徵驱赶到后山然后失踪的那个,所以那个刺客被月长老所救,又带着百草萃回了无锋,把点竹给救活了。
“又如何,如今她以新娘身份,身中无锋之毒进了宫门,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带着无锋的任务来此,想对宫门不利,何况,她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接近,并且勾引角宫之主,也是这宫门最有实力的人,”宫远徵犹豫之下没有说出全部,而是只想拆穿上官浅,因为他现在认为宫尚角已经不值得信任,至少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了。
“远徵,”宫尚角语带苛求,“她是我的妻子,”
“那又如何,”宫远徵的语气无比的冷冽,“我曾经发誓,杀尽无锋,”
“可她并未忠心无锋,甚至和无锋有仇,血海深仇,”
“你如何确定?就在数日之前,她才借宫紫商之力,给宫门外的无锋传递了宫门的消息,”
“什么?!”宫尚角不信,他看上官浅,上官浅摇头,言辞恳切的说到:“我没有,”
“远徵,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查清楚,此事疑点众多,”
“你也知道疑点众多,”宫远徵对宫尚角怒目而视,“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亲的人,我们都因为无锋失去了其余的亲人,无锋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结果你知道她是无锋,你却包庇了她,你知道有疑点,却依旧信了她编造的理由,”
安宁说到:“她说她给点竹下毒,可是点竹却因为派出刺客到宫门获取解毒之物回去得以活命,这事如何知道真假,难道就不可能是苦肉计吗,她甚至能够从后山月宫那里获取想要的毒药,此等心计,城府,角公子,你敢放心我们却不敢,”
“既然你说她告诉过你真相,你也相信她,认定她是你妻子,那她是否也同样相信你,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是,为何她不向你要毒药,而是辗转从月宫那里要,明明你帮她的话,从我这里轻易可以得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是想帮谁?宫门内除了她,想必还有别的无锋,她告诉过你吗?”
宫尚角语塞,而宫远徵已经趁着宫尚角发呆之际,忽然急速一步上前越过宫尚角对上官浅开枪,砰的一声,上官浅倒地,胸口明晃晃的伤口往外流血。
安宁都没有想到宫远徵这么果决,而宫尚角反应过来立刻扑向上官浅,悲痛大喊上官浅的名字,并且呼唤其他人手来帮忙救人。
自有人上来救治上官浅,而宫尚角见到宫远徵依旧拿着火铳顿时拔刀,并且对准了宫远徵,“远徵,你不要逼我,”
“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宫远徵满脸悲痛,说着:“我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拿刀对着我,而且,竟然是为了一个无锋女刺客!”
“远徵,她是我妻子,”宫尚角面露痛苦之色,“你想杀她,先杀了我,”
“今日起,你于我而言,不再是哥哥,”宫远徵终究放下了火铳,拉着安宁离开。反正上官浅命悬一线,没有徵宫相救不一定救的活,他还有别的事做。
安宁跟着宫远徵离开角宫,她知道宫远徵依旧无法对宫尚角生杀心,但此时她提醒宫远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因为就上官浅被宫远徵击杀一事会引发许多问题,所以如果耽误,事情也可能走向他们无法控制的方向。
“好,今日我宫远徵便弑杀宫门内,所有无锋,全灭不留!”宫远徵吹响笛子,通知所有自己人前来集合,他已经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