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纪念碑高达三丈,宽一丈,厚三尺,用的是从附近山中开采的青石,质地坚硬,色泽沉稳。
杨勇带着尉迟恭等将领来到广场,工匠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
杨勇看着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姓名,心中百感交集。
杨勇的声音有些哽咽道:“这些,都是我大隋的忠勇之士啊。他们为国捐躯,朕要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的功绩!”
尉迟恭感慨道:“是啊,陛下。以前打仗,死了就死了,乱葬岗一埋,连个墓碑都没有。现在,他们都刻了名字,能青史留名了。”
户部尚书虞世南感叹道:“陛下仁义,实乃天下幸事。这些壮士们虽死犹荣,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朝廷的妥善安置,吾等也要更加勤勉,方能不负陛下重托啊。”
徐世积摸了摸石碑,叹息道:“唉,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陛下没有忘了你们,你们没有白死!”
裴行俨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孬种!末将也愿以他们为榜样,继续守护我大隋江山!”
就在众人感慨之时,李密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陛下,洛阳八百里加急。”
杨勇心中咯噔一下,接过密信拆开。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渐渐拧紧,手指将信纸攥出了褶皱。
“怎么了,陛下?”李密轻声问道。
“窦建德……”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倒是个会挑时候的。”
杨勇放下信纸,声音冷了几分:“情报司派往河北的人发现窦建德、高开道等人近来动作频繁,集结兵马,似有攻打河南之意。”
尉迟恭站在一旁,见陛下脸色不善,粗眉猛地拧起:“陛下,这窦建德是觉得我大隋刚经雁门苦战,无力兼顾河南吗?他想趁火打劫?”
铁鞭在他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鞭身的血痂早已干涸,却仍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李安接着说道:“陛下,贼首窦建德这是看准了时机,如今见我军主力在北方,想钻咱们的空子!”
他又想起那些在雁门牺牲的弟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末将愿率火枪营残余弟兄,臣愿为先锋,为陛下讨伐此贼,让他见识一下大隋火枪营的厉害!”
裴行俨的银枪重重顿在地上,枪尖似乎都扎入青石板半寸,说道:“末将也愿往!突厥人刚被打退,这些蟊贼就敢跳出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等好欺负呢!”
徐世积相对沉稳,却也沉声道:“陛下,河南乃中原腹地,洛阳更是京师所在,绝不能有失。窦建德若真敢南犯,必须雷霆击之,以儆效尤。”
众将的愤慨如同燎原之火,在广场上蔓延开来。
那些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的士兵们,听到河北窦建德这贼寇竟敢觊觎家国,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透着不容置疑的战意。
杨勇抬手压了压,广场上的喧嚣渐渐平息。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诸位的心意,朕明白。窦建德以为朕在雁门损兵折将,便是他的机会?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顿了顿,指尖在信纸边缘划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隋的士兵脊梁骨是硬的!突厥人无法打败大隋,区区几个草寇,更加不行!”
许多得火枪营得战士听到杨勇的话,不由得热血沸腾,纷纷说道:“陛下说得对!俺们火枪营虽然损了不少弟兄,但剩下的个个能战!愿随陛下杀回河南,毙了窦建德那厮!”
士兵们纷纷高喊道:“杀贼!杀贼!杀贼!”
杨勇看着这些在雁门之战中,存活下来的年轻士兵们士气高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原本以为隋军经历过此次重创之后,他们会士气低迷。
没成想他们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后,竟迅速成长,脱胎换骨一般,爆发出强大战意。
“军心可用。”
随即他转向伍云召:“云召。”
“臣在!”
杨勇说道:“朕打算留五千兵马于你,你不用担心,后续发放给百姓的粮草物资朕会命人从太原调运,你务必确保雁门无虞。”
伍云召上前一步:“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杨勇点了点头,又叮嘱道:“突厥虽退,但始毕可汗或许贼心不死,前来报复。你还需多加戒备才是,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异动,立刻传讯洛阳。”
“臣谨记!”伍云召应道。
三日后,雁门郡城外,大军整装待发。
百姓们自发地站在道路两侧,捧着热水和干粮,眼眶红红的看着这支即将奔赴另一处战场的队伍。
“陛下!一路保重啊!”
…………
河北,大夏军大营。
夜色如墨,中军大帐内却灯火通明。
夏王窦建德身着玄色锦袍,正襟危坐于帅位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帐内诸将。
帐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上面用朱砂仔细标注着河北与河南的山川河流、关隘要道,其中太行山脉的几处关隘被着重圈了出来。
窦建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据探子回报,如今杨勇那厮正率大军在雁门与突厥人厮杀,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这正是我军南下,夺取中原的天赐良机!”
帐内诸将闻言,皆面露兴奋之色。
刘黑闼性情最是急躁,忍不住抱拳道:“大王所言极是!杨勇主力被牵制在北方,河南空虚,我军应趁此机会,一举渡过黄河,攻占洛阳,定能成就大业!”
王伏宝也附和道:“黑闼所言有理!末将愿率军为先锋,为大王踏平河南!”
众人议论纷纷,帐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唯有谋士宋正本端坐一旁,闭目沉思,仿佛置身事外。
窦建德见状,微微抬手,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看向宋正本说道:“宋先生,你有何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