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看着这些跟随多年的手下,忍不住叮嘱道:“到了那边万事小心,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了,记住!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作为情报人员,他们明白暴露身份就意味着失去作用,同时,离死亡就不远了。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好,都走吧!现在立即出发吧!”张涯挥了挥手。
张涯送他们出了衙门正堂,“一路保重!”
“多谢统领!属下定当竭力完成任务!”
探子们立刻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情报司衙门,消失在洛阳的大街小巷中。
他们有的伪装成商人,有的伪装成流民,有的伪装成工匠,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张涯回到衙门正堂,坐在窗前的桌子前,望向门外的天空,喃喃道:希望他们一切能够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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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塞外的凉意,卷起官道上的尘土,扑在行军队伍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尉迟恭勒住胯下的乌骓马,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残阳,余晖将他刚毅的脸庞染上一层古铜色。
“将军,前面就是雁门关了。” 李安策马来到他身侧,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这位火枪营统领一身劲装,腰间别着特制的短铳,身后三千火枪兵步伐整齐,肩上的火枪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
在方阵之中,还有两辆马车非常的显眼。
这两辆马车都是四匹驽马拉着,车上装载的拥有两轮长筒形状的东西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洛阳工署刚刚制造并试射过的火炮。
尉迟恭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处那座雄踞在群山之间的关隘。
雁门关城楼高耸,青灰色的城砖饱经风霜,垛口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大隋的龙旗。
“加快速度,争取在关门前入关歇息。” 他沉声下令,声音透过甲胄的震颤传递出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万骑兵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蜿蜒的山道上继续前行。
马蹄踏碎了山间的寂静,偶尔有飞鸟被惊起,盘旋着掠过队伍上空。
尉迟恭心中清楚,此行北上责任重大,杨勇陛下将抵御突厥的重任交给他,不仅是因为他的勇武,更是看重他对北疆地形的熟悉。
而李安的火枪兵,便是能够震慑突厥大军的利器。
尉迟恭每每想到他们战斗的场面,既让他欣喜又让他有些害怕。
那些士兵每个人身后背着用布包裹着的铁管子,看着虽然并不起眼,但其露出獠牙的那一刻却令人感到恐惧。
至于火炮,那毁天灭地般的声音,更是令他不寒而栗。
队伍渐渐逼近雁门关,城楼上的哨兵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
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起,随即传来清晰的喝问:“来者何人?请止步!”
尉迟恭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朗声道:“我乃左威卫大将军尉迟恭,奉陛下旨意,率部驰援雁门!这是信物!”
他解下腰间的虎头令牌,让身边的亲卫举起。
城楼上传来一阵窸窣声,片刻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是…… 是黑炭头吗?”
“哈哈哈!寻相老哥是我!”尉迟恭惊喜道。
“快开城门!”寻相立即在关上命令道。
厚重的城门吱呀作响地缓缓打开,一队守军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快步走出。
那将领见到尉迟恭,快步上前:“黑炭头,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啦!哈哈哈!”
尉迟恭翻身下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许久不见,寻相大哥威风不减当年啊!”
寻相站起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些许尘土。
他打趣道:“哈哈,黑炭头,你这身板倒是越来越雄壮了!”
他的目光扫过尉迟恭身后的队伍,当看到那些背负着奇特铁管的士兵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李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末将李安,见过寻将军。”
“李将军客气了。” 寻相连忙回礼,目光依旧在火枪上打转,“早就听说陛下有支能隔空杀敌的神兵,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尉迟恭笑道:“我说寻大哥,咱们能不能先进关再说?天色不早了,让弟兄们都歇歇脚,明日一早还要接着赶路呢。”
寻相连声道:“你看我着脑子!请、请!快里面请!今日寻某定要和你一醉方休!哈哈哈!”
他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快!老孙,你安排弟兄们去营地,把西营腾出来让弟兄们歇息,让伙房给弟兄们准备热水和吃食!”
“是,末将遵令!”副将连忙去引导大军进关。
雁门关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干净整洁,两侧的房屋多是砖石结构,透着边关特有的粗犷。
虽然已是傍晚,街上仍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军民,见到尉迟恭的队伍,纷纷驻足行礼,眼中带着敬畏与期盼。
寻相将尉迟恭和李安请到他的府上,仆人连忙奉上热茶。
尉迟恭坐下后,便问道:“寻大哥,最近这边情况如何?”
“最近这雁门关外,确实不太平。” 寻相呷了口茶,神色凝重起来,“突厥的小股骑兵时常在边境游荡,上个月还袭扰了咱们两个哨所,抢了雁门百姓不少东西。”
“史毕可汗的主力有动静吗?” 尉迟恭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暂时还没有大规模集结的迹象,” 寻相答道,“但据咱们的斥候回报,突厥的各个部落都在收拢牲畜,囤积粮草,看样子是在为秋冬的行动做准备。而且,史毕可汗派了不少使者来往于各个部落之间串联各部,恐怕来者不善。”
尉迟恭心中盘算着:该死的突厥人!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南下了!
“哼!到时候俺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