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听到这语气,转回头颇为无语地看着他,内心翻了白眼:‘哄小孩呢?’
紧接着裴栖砚长吸一口气努了努嘴:“毕竟我从前都是满分,这种分还是第一次听到。”
“……”聂凌希收回刚才的话,他不是在哄小孩,他是在嘲讽自己。
裴栖砚见她不说话,抬手将一条金玉搭配的手链露在她眼前:“你的奖励。”
聂凌希一愣,盯着手链,默默往后退:“无功不……”
不字才说出来,裴栖砚强硬地把手链丢到她口袋里。
聂凌希拿出手链,一时无措。
裴栖砚打了个哈欠:“给你就拿着,走吧,怪冷的。”
说罢,他率先往前走。
聂凌希看了眼手链,内心无奈:‘给银行卡不行吗?’
半晌,粉色越野车缓缓驶入聂家大门,周围没有佣人,前方房屋灯火通明,依稀可以听到聂闫松咒骂的声音。
快要走近时,聂凌希就看到聂锦珩跪在地上,上衣褪去,聂闫松用鞭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聂锦珩后背那血淋淋的鞭痕。
“嘶,下手真轻。”裴栖砚单手支着头靠在车窗上,眼中闪过嫌弃:“你说这能算惩罚吗?”
聂凌希看他一眼没说话,望向前方,一一扫过人群,温缈、聂萱依不在。
此时,聂闫松像是没看到粉色越野车一样,恼怒不已,一鞭子把聂锦珩打趴在地上:“去了趟国外,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今天因为你闹得沸沸扬扬,聂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对不起。”聂锦珩咬牙切齿,垂着头道歉,后背的疼远不及心中的恨。
这是他第一次栽跟头。
聂闫松恨铁不成钢:“你是对不起我吗?凌希哪里惹你了,你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敌意?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闹这么一出!”
先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聂凌希搞的鬼,就算是,他怎么就能傻傻地往里跳?
眼看要过年了,公司年会、总结报告、汪家、田家还虎视眈眈,又有个阴晴不定的裴栖砚,他到底有没有动脑子?怎么跟聂萱依一个样。
聂锦珩闭了闭眼:“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太小瞧聂凌希了,老师说得没错,自大是自身最大的漏洞。
聂闫松扬手又是一鞭子:“你简直大错特错!”
聂锦珩疼得闷哼一声,身体疼得本能发抖。
车内,裴栖砚看了眼手机时间,侧头问:“不下?”
聂凌希内心若有所思,低声询问:“小叔,我今晚还可以去你家休息吗?”
“怎么?玩离家出走啊?”裴栖砚调侃一句,却也没拒绝,驱车掉头离开。
本想继续打的聂闫松,在看到车子离开,猛然顿住。
佣人忙不迭上前搀扶聂锦珩。
“爸。”聂锦珩嗓音沙哑,看了眼远走的车子:“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有下次了。”
聂闫松原本是想打给聂凌希看,假装哄一哄,倒是没想到她会跟裴栖砚一起回来,但怎么不下车,真记恨他了?
聂锦珩见聂闫松不回应自己,声音加重:“爸!”
聂闫松回过神,看他站了起来,扬起的鞭子重重打在他腿上:“别叫我爸,我教子无方,哪敢称父亲。”
阴阳怪气的语调丢下这句话,聂闫松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聂锦珩攥紧双手。
宋明:“三少爷,先生也是形势所迫,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还是为聂家好,我有眼睛,不瞎。”聂锦珩捂嘴咳嗽,深吸一口气,心中腹语:‘聂凌希,这事没完!’
*
晚上八点半,粉色越野车停在庄园内,聂凌希还没下车,怀中手机响了。
看到是聂闫松的号码,聂凌希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停了一会儿才接通,没说话。
裴栖砚刚走下车,见她垂下头,手指无意识玩弄起校服裙角,看了眼四周,单手打在车门上,静静注视。
手机那边,聂闫松迟迟等不到聂凌希先开口,叹了一口气先开口了。
“凌希,你在哪?”
聂凌希声音发闷,似有怨气:“我在哪重要吗?父亲这样其实不用委曲求全。”
“爸爸白天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说出那样的话,心里不是这样想的,难道你还不相信爸爸吗?”
聂凌希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我信,那父亲,如果真的是我偷的,你会像护锦珩弟弟那样护我吗?”
“当然会,你们是一样的。”
聂闫松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不是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能就信了。
或许也就是他这个样子,才把叶清泠瞒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死。
聂凌希:“好,但我今晚不想回去,父亲跟奶奶说一声,我明天再去看她。”
聂闫松明知故问:“你不回来你在哪?”
“裴小叔家,父亲放心。”聂凌希也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没有再过多询问,嗯了一声,嘱咐道:“明天你回来,你想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会好好补偿你的。”
“好。”聂凌希说完,挂断电话,一转头就对上裴栖砚看戏般的眼睛,眨了眨眼,转身下车。
裴栖砚抬手无意识摸了下耳垂,迈步跟在后面。
刚进门,卡鲁一溜烟蹿过来抢走了聂凌希手里的包。
“欢迎聂小姐莅临寒舍,小卡给你准备了精致的晚餐,快快洗手哦,吃完饭饭洗澡澡,好好睡个觉!卡鲁卡鲁!”
聂凌希注视着它旋转的背影,无声一笑。
裴栖砚面露不悦:“小卡,站住不许动。”
小卡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转过身露出委委屈屈的大眼睛:“卡鲁……”
裴栖砚直接无视,双手插兜往楼梯走:“你随意,我要睡觉,没事别来打扰我,小卡安静点,跟个舔狗一样。”
小卡委委屈屈大眼睛,声音呜咽:“卡鲁卡鲁……”
聂凌希看着他上楼关了门,小卡这时窜到她腿边转了转。
聂凌希眉头上挑,抬起手,小卡主动蹭了上来,她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与此同时,楼上房间里,裴栖砚坐在电脑前,咬了咬牙:“我倒要看看,你手机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