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家门,聂闫松凌厉的视线如刀子般落在聂凌希身上。
“你还知道回来,你……”
话未说完,就看到聂凌希水汪汪的眼睛,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配上她人畜无害未施粉黛的小脸,莫名让人心疼。
聂凌希语气隐忍,淡声道:“父亲,我怎么了?”
聂闫松回过神,眸光闪烁,语气略带疑惑:“你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
聂凌希不答反问,面色有些冷,似怨气:“我也想知道父亲在公司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电话和消息都不回?”
她突然的质问让聂闫松有一瞬间的无措,稳住身心后,轻咳一声:“公司事情多,今天……”
“别人父母都问我,你在干什么连亲生女儿的电话信息都不回,我也说你忙,可是我给汪叔叔发信息,他说你今天根本没去公司,父亲,你是忙得不能来,还是嫌我丢人不想来?”聂凌希眼眸微湿,微微泛红的眼角闪烁晶莹,轻咬唇瓣,眼底似委屈与被欺骗后的伤心。
聂闫松蓦然愣住,看着她哭,心像是刺了下,疼得呼吸一滞:“凌希……”
聂凌希懒得听他狡辩,哑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如果不是小叔来了,我今天会怎么样吗?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说完,她垂下头,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滴落:“是不是换成萱依妹妹或者锦珩弟弟,你就不会这么忙了?可你明明说过,我跟他们是一样的。”
听到这,聂闫松下意识走上前想抱住她。
聂凌希水灵灵地后退闪开,似是被伤透了:“父亲,今天的事情学校已经处理好了,不劳你费心,我头有点疼,我先上去休息了。”
说罢,不等聂闫松回应,聂凌希转身往楼梯走。
聂闫松想追上去解释,刚上前两步,裴栖砚迎面走来,笑眯眯的,可那笑里却不带丝毫温情。
裴栖砚注意到聂凌希泛红的眼角和止不住的眼泪,心下莫名烦躁,眉心紧皱,冷眼看向聂闫松:“聂董要是照顾不好自己亲生女儿,有的是人想照顾,裴家也不介意多一双筷子。”
聂闫松心头咯噔一下,忙不迭解释:“今天真的是忙得抽不开身。”
“怎么,聂董是想告诉我,你比国家总统还忙,还是觉得我很闲?”裴栖砚单手摁在聂闫松肩膀上,骨节微微用力。
聂闫松呼吸加重,肩膀传来断骨的疼,可又不敢发出声音。
裴栖砚看着他忍痛不语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聂董,我也挺忙的,你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是该出现,还是不该出现?毕竟我家那位还挺在意的,这不,特意让我送来不少东西给她,这要是她老人家的心意被糟践了,你觉得好吗?”
“不,不,不太好。”聂闫松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加重语气连忙保证:“不,不会有下次了,嘶!”
清脆的骨骼分离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聂闫松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忍住没喊出来。
“很好。”裴栖砚收回手,顺势接过司机递来的帕子:“聂董可要信守承诺哦,我也不想每次见到她,都是在被人欺负。”
说完,裴栖砚转过身,视线不经意间对上楼梯口站立的聂凌希,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聂凌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转而就听到聂闫松再也无法忍受的惨叫声。
“叫医生,不,去医院!”
着急忙慌跑回来的宋明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都掉了,连忙上前搀扶,又不知情地抓住了聂闫松断掉的胳膊。
聂闫松疼得满头大汗,惨叫不断。
一堆人手忙脚乱往外走。
聂凌希单手靠在栏杆上,忽而转头看到聂锦珩,他一身灰色卫衣,像是刚运动完,发尾有些湿。
站起身,聂凌希并不打算跟他说话。
聂锦珩却开口拦住了她。
“不要觉得有裴栖砚护你,就可以在聂家为所欲为,裴栖砚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对你也只是一时的好,哪天他腻了,你跟路边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识相点就自己消失。”
聂凌希脚步微顿,转过身,红润的桃花眸里潜藏讥讽,嘴角似笑非笑:“锦珩弟弟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跟裴小叔真的不熟,所以他是不是三分钟跟我没关系,倒是你……”她上下扫了眼聂锦珩欲言又止:“眼睛似乎跟萱依妹妹的不太一样,你的比她小一点。”
聂锦珩没听懂,面露狐疑:“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聂凌希不予理会,转身走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聂锦珩眼眸瞪大,阴戾之色一闪而过:“胡言乱语,我迟早把你这伪装的面孔给撕下来。”
房间里,聂凌希的手机响了。
【今早温缈把药渣拿走了,我没拦住。】
聂凌希看着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冷笑一声,眸中精光闪过:“不算太笨,可是,查不到哦。”
聂闫松被紧急送医,温缈不在,聂萱依还被管着,偌大的庄园聂凌希、聂锦珩各占一角,静得可怕,临近傍晚时,灰蒙蒙的空中再次下起大雪,雪花纷飞,不多会儿覆盖了半座城。
夜,越深越冷,寒风裹挟着大雪,刺骨的冷。
陆家别墅灯火通明,佣人们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陆母、陆父一边收拾一边吵,都在斥责对方今天的事情。
“你但凡动点脑子至于得罪聂家、裴家吗?儿子也教不好,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你要是有点本事,我至于这样吗?儿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不说说是自己无能!”
二楼房间里,陆浩能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他此刻躺在床上,身上有伤也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他有些烦躁地坐起身,怒声大喊:“能不能别吵了!一天到晚地吵,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话落,楼下真的安静了。
陆浩垂下头,下一秒,不等他因为安静下来而放松,耳边就响起一声轻柔的声音。
“怎么愁眉苦脸的,白天不是很威风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