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被林娜说得脸颊发红，抱着碗匆匆往灶房去了。
渡川拽着灵芯的兽衣角晃了晃：“妻主，我跟你们去老族长帐篷吧！我再跟老人们说言古哥哥之前保护我们的事情。”
“好啊。”灵芯笑了笑，眉眼弯弯。转身要帮言古拂去肩上沾的草屑，指尖刚碰到布料。
就见墨池从后面走过来，手里多了卷兽皮纸，递到言古面前：“这是东边山口的地形画，我上个月采草药时画的，断石的位置、避风的凹处都标了，你跟老人们说的时候，指给他们看更清楚。”
言古接过兽皮纸，展开看了眼，上面的线条画得细致，连哪块石头下有干草堆都标了，忍不住抬头笑：“多亏你，不然我光说，老人们未必能想明白。”
墨池“嗯”了一声，目光却扫过灵芯停在言古肩上的手，悄悄把药篮往身后挪了挪，又从篮里摸出个小布包，塞给渡川。
“这里面是烤坚果，你去帐篷里要是坐不住，就吃两颗，别万一说错话了，你觜笨。”
渡川捏了捏布包，眼睛亮了：“谢谢墨池哥哥！比上次你给我的野栗子香！”
几人刚走到老族长帐篷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族里老人的声音：“蛟龙兽形是厉害，可冬天山口风邪，万一他兽性上来，伤了部落里的人怎么办？”
另个族里的，老人接话：“就是啊，灵芯这孩子实诚，别被兽形的威风迷了眼，忘了咱们部落以前吃过烈性子兽夫的亏。”
灵芯刚要掀帐篷帘，言古却先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先进去说，你在外面等会儿，别着急。”
他刚要迈步，墨池突然开口：“我跟你一起。”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篮，“我带了去年冬天在山口采的防风草，老人们看了，就知道我了解山口的情况，我说的话，他们能信几分。”
鸣谷立刻扛着匕首跟上：“那我也去！我跟老人们说保护我们和玄豹打起来，况且，只要是兽夫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比说一百句‘不伤人’都管用！”
林娜推着灵芯往帐篷里走：“咱们都进去！人多底气足，省得老人们揪着兽形的事没完没了！”
火塘正旺，三个白发老人围坐在石凳上，看见言古身后跟着一群人，都愣了愣。
老族长先开口：“言古，我们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想知道，冬天守山口，你打算怎么跟部落里的人配合？万一遇到雪暴，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言古把墨池画的兽皮纸铺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的断石：“墨池明天会帮我堵上石缝，铺干草，鸣谷说每天能跟我轮两个时辰的班。”
“部落里还有两个年轻兽夫，我跟他们约好，每天各守一个时辰。我主要守后半夜，那时候风最大，我的蛟龙兽形不怕冷，也能及时应对野狼。”
老木爷爷盯着兽皮纸上的标记，抬头问墨池：“这画是你画的？你真去过山口？”
墨池从药篮里拿出捆干枯的防风草，放在桌上：“去年冬天雪没化的时候去的，这草只有山口背风处有，我采了回来给部落里的老人煮水喝，能防咳嗽。”
老人们凑过去看了看防风草，脸色缓和了些。
“孩子们也挺喜欢言古的，鸣佐逐越老是缠着他玩，之前也有不少孩子一起和他玩闹。”渡川缓缓开口，努力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
这话逗得老人们都笑了，老族长指着渡川：“你这孩子，倒会帮着外人说话。”
灵芯趁机开口：“老族长，言古不是外人。他来部落这些日子，帮着劈柴、捕猎，还救过墨池，他心里装着部落，也装着我。冬天守山口，他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安心过冬，我信他。”
言古握住灵芯的手，目光落在老人们身上：“我知道老人们担心我的兽形，祭山那天，我可以在部落广场展示兽形，让大家看看，我的蛟龙兽形不会伤人，只会护着部落。”
老人们对视一眼，老族长终于叹了口气：“行吧，我们信你一次。祭山那天，你好好跟老祖宗们祷告，要是老祖宗们显灵，我们就同意你留在部落，跟灵芯结契。”
出了帐篷，暮色已经漫了上来。逐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举着个烤甜薯：“言古哥哥！灶房阿婆给我的，我留了一半给你！”
言古接过甜薯，掰了块递给灵芯，又掰了块给墨池：“谢谢你的地形画，不然老人们未必能松口。”
墨池接过甜薯，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只觉他指尖暖烘烘的，轻声说：“顺手的事。”
他咬了口甜薯，目光却落在灵芯咬着甜薯笑的脸上，悄悄把药篮里的防风膏往她那边推了推。
那是他下午特意熬的，比上次给她的陶瓶装的更稠，更能防冻。
林娜拍着大腿笑：“这下好了！祭山那天咱们好好准备，让老祖宗们也看看，灵芯跟言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鸣谷扛着匕首，难得没怼人，只是哼了声：“要是祭山那天有不长眼的兽类闯进来，我跟言古一起收拾，保准不耽误他们结契。”
灵芯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人，心里暖得发颤。
她低头咬了口甜薯，甜香裹着暖意漫到心底，转头看了眼墨池，见他正望着远处的火塘出神。
便把手里的甜薯递过去：“墨池，你这块好像有点凉了，吃我的吧，我这块还热着。”
墨池愣了愣，抬头看她，见她眼里满是真诚，喉结动了动，接过甜薯，轻声说：“谢谢。”
他咬了口，只觉比刚才那块甜多了，暖得他指尖都热了起来。
乌苏的洞穴暗沉沉的，火塘里的火苗只剩一点余烬，她缩在石凳角落，手指死死攥着兽皮裙，指节泛白。
新兽夫阿龙刚从外面捕猎回来，放下肩上的野兔，就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问：“又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坐在这里发抖，连饭都没吃。”
乌苏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声音发颤：“阿烈，我刚才在部落边缘，听见林娜跟人说……说灵芯要跟言古在祭山那天结契了，老族长都同意了！”
阿龙擦着兽骨匕首的手顿了顿，没太在意：“结契就结契，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躲在这里怕什么？”
“怎么没关系！”乌苏突然拔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满是恐慌，“你忘了我以前做过什么？我……我把灵芯绑起来，丢进下游的冰河里，要不是言古，她早就淹死了！”
“还有，我之前的兽夫玄豹，我让他去打墨池，把墨池打得断了两根肋骨，躺了半个月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