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动神殿周围的人。
仿佛他们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将他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塞西尔对上小公爵疑惑的目光，说：“在神殿里侍奉的人，大多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视力也会严重下降。”
“……”
塞西尔缓缓道：“因为侍奉在神祗左右是给他们莫大的福报，作为弥补，他们必须付出什么。”
“黑暗神殿的人也是这样吗？”
“不。”
白初一讶异的挑眉。
光明神殿尚且如此，那黑暗神殿岂不是更加难搞？但——
塞西尔摸了摸小公爵的长发，“黑暗神殿里的侍从连躯壳都没有，只有灵魂，已经不能称作人了。他们生生世世为神殿效劳，永远不能离开神殿，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在黑暗神殿侍奉不是福报，是报应。那里的侍从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小公爵颇有些无语的点点头。
白初一还注意到，那些少女一旦有想偏过头看到她这边的时候，就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将少女的脑袋硬生生掰到另一侧去。少女的脸上全是茫然，多次转头转不了之后，才放弃了，专心将目光落在眼前的花瓣上面去。
白初一看了眼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塞西尔，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惹来男人更用力的紧握。
塞西尔给予她警告的一眼，似乎是在说再闹就将她就地正法。
神殿里跟塞西尔的圣殿没啥不同，除了四周都是金灿灿的非常亮眼以外。
“神座上是空的。”
小公爵歪了歪脑袋。
大殿内的两侧都是用柱子划分的，一根一根三四人宽的金柱笔直的伫立着，站在里面还能看见外面的云朵。
神座两侧分别漂浮着一块巨大的水银镜，镜面上空空如也，泛着白色的光。
“光明神陨落了。”
塞西尔站在神殿中感受了下，轻描淡写的说。
“！！！！”
陨落了？？？！
白初一人都有点傻，“那外面那些人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是说他们是伺候光明神的嘛？！！
塞西尔动了下唇角，“陨落并不代表彻底消失，法则会让下一位光明神诞生。”
就像是他一样。
他在许多年前陨落，又在许多年后归来。
时光变迁，连光明神都换了好几届，可黑暗神殿的主人只会是他。
“那些侍从们跟了光明神数不尽的年月，想必也是感受到了光明神在下界的印记。”
神殿很大，但寂寥的很。
那些侍从们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手中的动作更是轻到不可思议，明明神殿里没有主人，却仍旧是害怕吵到谁一样。
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面的面无波澜，白初一也就花了半个小时而已。
她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呆上一年、十年、百年乃至万年……
这里的几面镜子和外面的河流都可以看见下界的景象，也算是神殿里为数不多能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
准备离开时，塞西尔忽然问。
“你想知道光明神转生成了谁吗？”
“……这个也能知道吗？”
白初一眨巴眨巴眼睛。
塞西尔微微一笑，牵着他的小公爵走到神殿中最大的一面镜子面前。
他抬手触碰镜面——
那原本平整光滑的镜面就像是一颗石子丢进湖面似的，一圈一圈的涟漪往外冒……
没过一会儿，镜面里出现了画面。
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时不时还能见到蓝色蝴蝶在飞舞。
画面拉的越来越近了，像是从高空一下子俯冲进了森林里一般。
白初一看见了精灵族的祭司神殿。
“……”
再往前，再往前……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十五那张可爱的脸上。
“……！！！”
不能吧？！！
十五的母亲是血族公爵，十五的父亲是黑暗神，这都能被光明神转生？！！！
……这就是传说中的负负得正么……
塞西尔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了。
白初一怀疑，这才是塞西尔带自己来神殿的终极目的。
-
离开了光明神殿之后，塞西尔没带白初一回去，而是去了地狱。
塞西尔回到自己宫殿的方式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他站在土地上随手画出一道门，从那扇门走过去，另一端就是黑暗神殿。
黑暗神殿跟光明神殿差不多大，只不过宫殿脚下没有七彩祥云，而是滚滚岩浆。
门口有两只长着长长的獠牙的凶兽镇守。
那红着眼睛咆哮的凶兽一见到塞西尔的身影，乖得像是见了主人的小狗一样，两只前爪向前屈着，黑色的长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塞西尔见小公爵的目光曾落到凶兽的脑袋上——那些凶兽长得可怕，但脑袋上却有一撮软软的毛。
他知道小公爵可能是手痒了，于是便牵着小公爵，来到凶兽面前。
“呜呜……”
凶兽的身躯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塞西尔带着小公爵的手放在凶兽的脑袋上，凶兽还讨好的蹭了蹭白初一的掌心。
“好乖呀。”
白初一弯弯眼睛仰着头看向塞西尔。
塞西尔柔和了眼眸，“嗯。以后想摸它脑袋就跟我说，我随时可以带你过来。”
“好呀好呀。”
以后肯定不能常来，不然把它们脑袋上的毛摸秃了就不好了……白初一想。
白初一开心的抱着塞西尔的腰。
塞西尔领着小公爵进了神殿。
“啊。”
白初一环顾了一下四周。
周围除了上座那只神座，其余啥也没有，比光明神殿还空旷无趣。
白初一不由得问塞西尔，“你平时都怎么过的？”
塞西尔抱着小公爵坐到神座上，他刮了刮小公爵的鼻子，“去地面上玩儿。”
“……”
那难怪。
“光明神迂腐之极，法则让他不要离开神殿，便真的不离开神殿。”
“你是在向我显摆你的机灵吗？”
塞西尔特别喜欢把她面对面的抱在自己怀中。
闻言，塞西尔眼眸沉了沉，他望着小公爵露出来的那一截莹白脖颈，呼吸粗重了一些。
他温柔的用唇在那白嫩的肌肤上摩挲，大手也缓缓在腰上游移。
“你的爱人申请与你共度良宵。”
白初一看了看殿门外，“现在还是白天！”
“咔哒”
黑暗神殿彻底黑了下来。
“现在不用害羞了，谁都看不见我的小公爵。”
“！！！！”
“唔……塞西尔……！不准碰那里！！”
“可是你明明很愉悦……”
从前的黑暗神殿枯燥乏味，让他生不起一点儿继续待下去的y望。
现在的黑暗神殿却有趣至极，让他想抱着小公爵在每一个地方留下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