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沐臣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岑栀宁心一横,直接扑上去,从身后抱住沐臣川的腰,用尽力气往后拖。
沐臣川正在气头上,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哪里顾及这么多,
被愤怒吞噬理智,谁敢上来阻止,谁就死,
想都没想,条件反射的屈起手肘,就要狠狠的向后撞去。
秦昊天吓得连忙制止,
“沐二少,那是宁姐!”
岑栀宁被沐臣川的后肘撞得闷哼一声,手臂抱紧了几分,
“唔,沐臣川,你要死啊!”
听到她的声音,沐臣川迅速反应过来,一股熟悉的栀子香钻入他的鼻腔,
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岑栀宁近在咫尺的苍白小脸,她咬着下唇。
沐臣川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血液都凉了半截,
还好他当时听到秦昊天的声音,收了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猩红的眼睛迅速褪色,只剩下震惊和不知所措,在看清楚她痛楚的表情,张了张口就要解释,
“我···我不知道是你,”
他站起身,扳着她的肩膀,下意识的伸手要撩开她校服外套的衣襟,查看伤处,
“撞到哪了?严不严重?,”
他手中还沾着陈智的血,眼里的暴戾还没完全散去,混合着担忧和自责,动作略带强势,
岑栀宁慌忙后退,虽然沐臣川力气不大,但是刚好撞到她胸口,火辣辣的闷痛,但是这地方也太隐蔽了,
她被沐臣川冒失的动作惹恼了,立刻抬手打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干什么?我没事,不用你看!”
沐臣川蹙眉,看着她强忍痛环抱着肩膀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又冷又硬,
“你躲什么?撞哪里都不知道,看一下伤的重不重能死吗?”
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再次上前,这次动作更快,握住她试图格挡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要扒拉她衣服领口,非要亲眼确认不可。
岑栀宁被他的土匪行径气的胸口更痛,火气蹭的冒上来,
“沐臣川,你有病啊,说了没事,你听不懂人话啊,你放手,弄疼我了。”
眼见着四周所有人都看着他俩,她瞪着他,
“你再扒拉我试试,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沐臣川怕她伤到,烦躁的有些口不择言,手下力道下意识的松了一点点,但依旧牢牢箍着她,
“亲个屁!刚才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授受不亲?”
岑栀宁抬眼,看着沐臣川焦躁的俊脸,语气挑衅,慢悠悠的开口,
“你确定要看?”
沐臣川皱眉,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岑栀宁故意停顿一下,拖长音调,
“看完,你要负责!”
沐臣川脑子嗡了一下,先是茫然一瞬,随即想到之前手肘撞到那微妙柔软的触觉,
猛地松开手,别开脸,耳根红起来,,
“谁···谁愿意看啊。”
秦昊天看的目瞪口呆,刚才还担心出人命,现在画风愣是变成了小学鸡吵架。
岑栀宁看着他那副又凶又别扭的背影,揉了揉发疼的胸口,莫名的有点好笑,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音,岑栀宁顾不上其他,
“快走。”
突然想到什么,岑栀宁顿了顿,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跑到了陈智面前。
陈智满脸的血,刚想坐起身来,就看到岑栀宁跑到自己身前,
他下意识的往墙壁那边缩了缩,
“干···干什么···”
岑栀宁笑里藏刀,憋了大招,
“垃圾,知道什么是蛋疼吗?”
岑栀宁今天穿的硬底小皮鞋,不等陈智回味她的话,
用尽全力,狠狠的踹在了陈智的两腿之间。
“嗷~嘶~唔~”
陈智凄厉的惨叫变了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整张脸瞬间扭曲成了酱紫色,
双手捂住裆部,蜷缩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岑栀宁冷哼了一声,
“记得,别什么人都想着招惹,再这样迟早被人弄死。”
岑栀宁动作狠辣,让整个巷子陷入一片死寂。
就连秦昊天都下意识夹紧双腿,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窜上天灵盖,
想到当初被食堂饭菜拍脸,已经是宁姐的仁慈了。
沐臣川也愣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岑栀宁这时候一把抓住沐臣川的手腕,低喝道,
“愣着干什么?跑啊。”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她冲出了巷子,
两人越跑越远,风吹乱了头发,沐臣川侧头看着岑栀宁泛红的脸颊,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女人下手真他妈黑,但是···好像,真的不赖。
两人在就近的药店停下,岑栀宁不由分说,拉着脸上和手上都挂彩的沐臣川走了进去,
岑栀宁买了一些消毒药水、棉签、创可贴和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两人在药店角落供顾客休息的小桌前坐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橱窗,安安静静的撒在两人身上,
岑栀宁拆开消毒水的包装,用棉签沾湿消毒液,示意沐臣川,
“低头,”
沐臣川难得听话,微微低下头,碘伏触碰到额角破皮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下意识的蹙眉,没吭声。
岑栀宁的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甚至有点笨拙,但是极其认真。
她凑的很近,低垂的眼眸,睫毛又长又密,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特有清甜的栀子花香气。
沐臣川有些心神不宁,故意恶声恶气,
“麻烦,小伤口而已,小题大做,”
岑栀宁一边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嘴角的血痂,一边忍不住低声数落,
“活该,让你这么冲动,万一真闹出人命,看你怎么办!”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埋怨,沐臣川居然从中间听出了关切,
他沉默的静静看着她,回呛道,
“那你还踹他,不怕他翻白眼啊?”
“那是他该,他又没说你,你干嘛下死手!”
沐臣川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当时听到陈智说那些龌龊的话,他浑身就像要爆炸一样难受,
他真的有想下死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好像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