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你看到董姐了吗?”
“看到了。”
“小厨神,她在哪里?”
“唔……”白宁舒眯起眼睛,迎着那一双双锁定了自己的黑色瞳孔,由衷道,“你们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小手办,你的语气还怪吓人的。”
“你们都站在原地,别动。”白宁舒看着董姐身上的那些小手缓缓松开了墓碑,立即提醒道,“谁都别动!”
这墓碑是院长夫人的,董姐不会让血溅到墓碑上,整个墓场,只有这一块儿是绝对安全的。
枯枝在风中发出发出脆响。
白宁舒一步步向后移动着,她将奶嘴儿往嘴里一塞:“系统!我订的东西呢!”
刚刚花她那么多钱,东西呢?为什么现在还没送来。
“哎呀!小白鼠你再等等啊,送货的冥鸦孵蛋去了,我已经紧急联络新的配送员了,马上就到!马上!”
系统的声音刚落,董姐便已经离开的墓碑向着白宁舒移动而来,她的嘴唇微动发出了渗人的声音:“不要打扰太太安息,扰太太清静者……死!”
像是察觉到了董姐的愤怒,她脊梁上的那些婴儿的头颅也咧开嘴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毫无章法的喊叫声,繁杂又刺耳。
白宁舒叼着奶嘴儿小脸一肃,毫不迟疑,转身就跑。
她离院长夫人的墓碑越远,老许他们就越安全。
系统在她的脑海中为她口述情报:“她从右边来了!她换方向了!左!左!她从左边来了!
小白鼠!往右跑!右!
蹲下!”
白宁舒立即双手抱头前滚翻,表演了一个抱头鼠窜。
白宁舒原定路线正前方的一个四方墓碑应声而炸,飞石四溅。
瞧见这一幕,老许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小手办!”方恒倒吸一口冷气便要冲上去。
“别动,你看不见那东西,只会拖小厨神的后腿。”老许一把抓住了方恒的手臂,“小厨神让我们别动。”
“那我们就在这眼睁睁看着表姑她……”绍子祎的脸色也难看极了。
这时,一道鹤唳声传来,紧接着一只仙鹤身姿轻盈地从半空中俯冲而来,口中掀着一个土黄色的布包。
众人立即看向那仙鹤,满脸震惊。
冯云问:“许警官,这个是不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
“应该……是。”老许的眼中疑惑更甚,凡是跟白宁舒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是很确定。
“来了来了!小白鼠!快收货!”系统尖锐的声音传来,因为兴奋还夹杂了些许哨音。
“吵死了!”白宁舒将奶嘴儿一吐,便腾地跃起,接住那土黄色的小布包,在避开一道裹挟着黑粉抓来的婴儿手臂后,她将手往布包里一掏,便是一张明黄色的符篆。
“炎帝焚天,破邪显正!敕!”
符篆“噗”地燃起火焰,化作一道火矢射向董姐。
董姐咧开嘴尖啸出声,数双婴手叠加护在身前,挡住了火焰被灼得冒出青烟,哭嚎声更厉。
更多的黑色怨粉如雾般弥漫开来。
白宁舒往后一撤,小肉手在身侧一翻,掌心中便多了一把铜钱剑。
剑柄处的粉色蝴蝶结缎带,迎风飞舞。
“尘归尘,土归土,此地非尔等久留之所!”白宁舒呵斥道,“恶灵退散!”
“休想……毁了我的家!你休想!”董姐尖锐的叫嚣着,更多的手臂向白宁舒扑去,大有要撕裂她的架势。
白宁舒身形小巧,步伐灵动,如同穿花蝴蝶,轻巧地避开一道道抓来的鬼手,再用手中的铜钱剑予以重创。
直到捆着铜钱剑的墨斗线松动断裂,那些铜钱洒落在地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
“唔……”董姐面露苦涩的神情,那些想要抓住白宁舒的鬼手也猛然收回,抱住那些婴儿的头部。
见此机会,白宁舒赶紧从土黄色的布包里掏出东西一扬。
七点银光飞射而出,精准地钉在了恶灵周围的土地上。
白宁舒脚踏七星,双手快速掐诀,口中诵念:“七真护道,钉禁不祥,天罡布煞,缚锁邪殃!”
白宁舒话音一落,七根桃木钉瞬间没入土地消失不见,紧接着以无形的气场相连,行成一个困阵,将恶灵牢牢地困在中央。
董姐感受着那困阵带来的压迫感,一双眼睛血红一片,她伸出手凌空捂住那无形的铁链,便瞧见电光频闪。
“啊——”董姐仰头尖叫着,她脊背上的婴儿头颅也跟着放声尖叫。
无数的黑色怨粉如雾般逐渐汇聚在墓地的上空,变作一道黑爪,用力一挥便瞧见白宁舒的左侧的几个墓碑炸裂开来。
白宁舒抱头鼠窜。
那黑爪不断地挥舞着,炸裂的墓碑一个又一个,碎石飞溅,砸在了白宁舒的后背上,将她砸得一个踉跄又狼狈躲开。
老许等人急的抓耳挠腮,又不敢贸然添乱。
这时,劲头正盛的黑爪却突然停了下来。
白宁舒立即回望过去,就瞧见半透明的邵秋钳制住了董姐。
那银色的困阵如电龙一般在邵秋那半透明的身体上游走,疼的他整个魂体都一抖一抖的。
“快!趁现在,有什么杀招你尽管用!”邵秋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我坚持不了多久!”
“快躲开,七星桃木钉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快……点!”
“我还有最后一招。”白宁舒将手往布袋里一掏便拿出她从系统商城里买的最贵的一件宝贝,那是一张黄色的符篆。
深呼吸一口气,白宁舒将符篆往脚下的土地上一拍:“此獠凶顽,扰亡者安寝,断阴阳秩序!
伏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邻里乡亲,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来活儿啦!”
话音甫落,墓园之内,异变陡生。
只见四周那些原本寂静的坟茔上,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升腾而起,不同于恶灵的漆黑怨粉,这雾气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平和与沧桑。
紧接着,一道道半透明的、穿着各式中山装、老式棉袄的身影,缓缓自墓碑后、土地下浮现出来。
有提着鸟笼的老大爷,有挽着菜篮子的老大妈,还有端着搪瓷缸下棋的老头……他们形态各异,却都带着一种“街坊邻居”般的熟悉感,好奇又略带不满地看向那搅扰安宁的恶灵。
紧接着一个大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墓园:“我嘞个大槽!谁把老子的墓碑给炸了!”
“她,就她!”白宁舒赶紧将手一指,小嘴儿委屈地撇了撇,“我劝了,她都不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