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们见状,脸色骤变,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要跑。
可程兰舟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只见他手腕一扬,手里的匕首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刺中了跑在最后的歹徒。
剩下两人还想挣扎,却被程兰舟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匕首划过喉咙,瞬间没了气息。
才慢一步的姜怀玉赶到时,几个歹徒已经被程兰舟解决了。
姜怀玉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感叹程兰舟的身手了得,若自己与他交手,估计不过十招胜负便已分出。
终于看到救兵,姜屿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赶过来的姜讼之扶住。
“小妹,你怎么样了?”姜讼之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
姜屿棠摇了摇头,看着赶过来的家人,眼眶瞬间红了:“我没事......幸好你们来了。”
姜讼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脚踝,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肿成这样了,肯定崴到骨头了,先别乱动,我背你回去。”
“我来吧大哥,我速度快,赶紧把她带回去,爹娘早吓坏了。”
程兰舟站在一旁,看着地上歹徒的尸体,眼神深沉,没说话。
“兰舟。”
直到程黛儿喊他才回神,他面色沉重地走上前询问:“长姐,你有没有事?”
“我无碍,就是被那歹徒踹了一脚。”程黛儿看向被两个哥哥围着的姜屿棠,“是她拉了我一把,否则我估计得见血。”
闻言,程兰舟的目光才落到姜屿棠身上。
两人小心翼翼扶起身的姜屿棠,她小脸煞白,额角还沾着冷汗,被姜怀玉稳稳背在背上,脚步匆匆地往林子外跑。
姜讼之走上前,对着他郑重道谢:“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家棠儿和我夫人弟妹,恐怕都要出事。”
程兰舟语气平静:“扯平了。”
说罢,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歹徒的尸体,目光落在他们后颈处。
那里有一个清晰的老鹰纹身,线条凌厉,一看就不是普通流民会有的印记。
“这是‘黑鹰帮’的人,”程兰舟语气笃定,“专门替人买凶杀人,看来是有人特意收买他们,混进流放队伍里,想把我们灭口。”
姜讼之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会不会是顾家的人搞的鬼?”
程兰舟却缓缓站起身,意味不明地瞥了姜讼之一眼,语气带着几分隐晦:“这种事,你应该去问你妹妹。”
姜讼之愣住了,神情有些不自在,自知说错话提错了人。
毕竟顾家的新科状元郎顾文萧,正是害得姜家与程家被流放的罪魁祸首。他哄骗姜屿棠,还将赃物嫁祸给程家,如今怕是担心他们到了儋州后翻案,才想杀人灭口。
回到营地后,姜讼之将发现“黑鹰帮”纹身、怀疑是顾家买凶的事告诉了家人。
姜盛安气得捶了捶轮椅扶手,咬牙道:“肯定是顾家!他们心里有鬼,才怕我们活着到儋州!这黑心的一家子,真是赶尽杀绝!”
姜屿棠坐在板车旁的草席上,木氏正蹲在她面前,轻轻揉着她肿得像馒头的脚踝,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妹这脚怕是伤到骨头了,光靠揉根本没用,得正骨才行,可我没学过这个手艺啊。”
“我会!”姜怀玉立刻跳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之前我自己崴脚,都是自己扳回去的,我来试试!”
说着,不等旁人制止,他就伸手抓住姜屿棠的脚踝,猛地用力一扳。
“啊——!”
姜屿棠疼得尖叫出声,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比刚才崴到的时候还要痛。
姜怀玉松开手,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依旧肿着的脚踝,挠了挠头,满脸愧疚。
“对、对不起啊小妹,我以前只给自己弄过,没给别人弄过,没掌握好力道......”
姜屿棠疼得说不出话,原本想骂他两句,可看到对方愧疚又担心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咬着牙摇摇头。
“没事......”
可她自己也不会正骨,这脚踝要是得不到及时治疗,别说继续赶路,怕是以后都会留下后遗症,倒时候变成姜瘸子。
云氏在一旁看着,急得直抹眼泪:“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姜九泽提议:“要不我们去找衙役,看看附近有没有城镇,能不能找个大夫来?”
闻言姜肃闵却摇摇头,脸色凝重:“我记得地图上,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最近的城镇也得走两天才能到,根本来不及。”
众人瞬间陷入沉默,一个个愁眉苦脸,谁都想不出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会正骨。”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程兰舟不知何时站起身。
程兰舟扫了姜家众人一眼,语气平静地解释:“以前在战场上,士兵们经常会脱臼、扭伤,我跟着军医学过些正骨的法子,多少有些经验。你们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试试。”
待他说完,姜怀玉就凑到母亲身边,小声嘀咕:“男女有别,让他给小妹正骨,不太合适吧......”
云氏没等他说完,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责怪:“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刚才你对棠儿下手又重又急,怎么没想着顾及男女之情?”
姜怀玉被训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她不是我小妹嘛。”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云氏一掌,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多嘴。
姜屿棠没料到程兰舟竟会帮自己,他不是极其厌恶与自己接触吗?
朱氏在一旁连忙打圆场:“程兰舟与小妹怎么说也是夫妻,正骨这种事,为了治病,没什么不合适的。”
可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众人明显察觉到程兰舟的脸色沉了沉,眉峰微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乐意,显然是不想被人提起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讼之见状,生怕程兰舟变卦,立刻上前一步,对着他拱手道:“我家棠儿的脚耽误不起,拜托你了!”
程兰舟没再纠结婚约的事,点了点头,便绕过板车走到姜屿棠跟前,缓缓蹲下身。
他动作轻柔地拿起她的脚踝,指尖刚触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就微微一顿。
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女子的皮肤,细腻得有些不可思议。
许是这段时间赶路太多,姜屿棠的脚底和脚趾有些发红,白里透红的脚踝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他的眼神里,竟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