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话听起来像狡辩,但我觉得荆渠不会做这么复杂的事。刚才那位姑娘特意提起西泠身上的药味,我觉得她也是这么怀疑的。”池杳如他们和西泠的相处不算和谐,她突然发问就很突兀,今钺不得不想她的意图。
宏勒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关心乌峻的死有没有第三个人的插手。
如果真是西泠挑唆甚至出谋划策,西泠不承认也拿不出证据来。
“就算是西泠,现在也死无对证了,除非有第三个人知道。”
今钺早就打算好了,“姜仙君不是有法器,如果西泠没有撒谎,就无惧给我们看他的记忆。”
宏勒眼前一亮,心中的担忧全无,“你说的对。”有法器在手,不怕西泠撒谎。
“我现在要去戒律堂,我要把事情报上去。荆渠纵然可恶,但不该他担的罪名,我也要替他摘去。”
“走吧,我随你一起。”宏勒不动声色地看了里面一眼,担心西泠会为了阻止今钺而动手。
他们两个人,不至于不是西泠的对手。
他们走后,西泠的神色晦暗不明。今钺爹被今钺的那番话震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今钺娘看着西泠,神色复杂。杀死荆渠的凶手找到了,她很开心。
荆渠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她又如何不想把真凶找出来让他安息。先前为了今钺,不得不把事情按下来。
她都想好了,随便找个人把事情揭开,只要不影响今钺就行。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通知来议事堂。
她万万没想到,荆渠的死还牵扯出另一桩案子,更没想到荆渠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唆使。
西泠察觉到她的目光,强装镇定想要离开。
今钺娘往右边迈了一步挡在他面前,西泠捏了捏手指,“伯母拦着我做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走。”
西泠委屈地垂下头,“我知道钺哥怀疑我,我不会跑,会等着戒律堂的人来。只是在这里待着不合适,我另外找个地方待着。”
今钺娘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一直留在议事堂不好,想不出别的办法侧身让他离开。
西泠抱拳行礼,面色沉静地离开。
刚走出没多远,就发现有人跟在身后。
他皱了皱眉头,嘴角扬起讥笑。荆渠活着的时候不见他们有多在意,这会儿倒是积极。
……
虎族的腹地比其他地方繁华许多,街上还有许多商铺,看着与人界无异。
武林倦带着他们买了一些虎族的小玩意儿,又吃了一些虎族特有的吃食。
酒足饭饱后,四人在街上散步。
“这一条街都是商铺,两边就是族人居住的地方。虎族因为地方大,所以住处与住处之间隔得有些距离。”
听着武林倦的介绍,池杳如连连点头。
她也发现了,虎族的住所都修得挺大的,宅子之间的距离走也得走上半刻钟。
商铺修得较偏,处在族地最中心的就是虎啸盛会举行的地方。
那是一处空旷的广场,而虎族有身份地位的人就住在广场周围。
“这里就是族长的家。”武林倦指着面前的大宅子说道。
池杳如抬头看去,很气派,光看大门就知道这座宅子很大。
他们从大门路过,忽然,池杳如捂着储物袋,眼神里划过一抹沉思。
她郑重道:“我们自作主张闯入虎族的地界,正事处理完了,也该去拜访拜访族长才是。”
武林倦神情疑惑,恩人不是一向不喜欢族长吗?怎么会提出去族长家里拜访。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那我去敲门。”
“嗯。”
姜衍珘低头看向池杳如,只见池杳如正一脸凝重地捂着储物袋。
他握住池杳如的手,池杳如抬头看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看懂口型的姜衍珘面容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族长家的大门。
“老伯,武林倦携客人前来拜访族长,还望老伯帮忙通传。”
老伯认识武林倦。
议事堂的事还没有传出来,但他知道族长一直在找武林倦,对他很是看重,当即应了下来。
大门再次阖上,武林倦退下台阶和大家一起等。
宴申惧怕族长,扯着武林倦的袖子小声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吧。”
武林倦想到族长对他的怨恨,拧着眉头,“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他觉得宴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反而不放心。
“宴申,我们一起进去。”池杳如跟着劝道。
她也担心宴申一个人会出事。
都在劝他,宴申也不坚持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全程低着头便是,不看族长就不会怕了。
不多时,大门重新打开。
武林倦迎上去,就听老伯说,“族长请你们进去。”
“好。”武林倦回头,冲着池杳如和姜衍珘还有宴申颔首。
三人走上前,一同跟在老伯身后。
池杳如看着宅子里的精致,觉得族长会享受。一个喜欢四处征战的人,修建的宅子竟然有文雅之风,让人意外。
她的手一直放在储物袋上,正欣赏着宅子里的景色,思绪骤然被储物袋里的动静拉回。
越往里走,动静越大,她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站在会客厅前,储物袋里的动静从强烈慢慢变弱。
她眯了眯眼,看着另一条路上走着的二人,低声问道:“那两位是?”
“那是府上的客人。”老伯回道。
“能来族长的家中做客,必定很尊贵吧?”
老伯淡笑不语,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
池杳如收回目光,也没再追问。
“让他们进来吧。”
族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老伯做了个请的手势,四人缓缓步入房内。
“族长。”
族长拍拍武林倦的肩膀,“小倦啊,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看我。那日我也是气昏了头,听他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就……”
说着,族长神色哀伤地抹了抹泪。
“族长,我理解。”武林倦本就不善言辞,除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