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判断出凶手是荆渠没有防备或者修为高出他的人,冲着这一点,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他和西泠算是唯一搜过现场的人,房间里确实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荆渠的尸体上也没有伤痕。
西泠颔首,“好,钺哥信你们,我也信。”
荆渠最亲近的人愿意配合,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好事。
“你们心中有怀疑的人吗?”姜衍珘问道。
西泠和今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西泠道:“没有。荆渠其实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性子……”
听到“独来独往”四个字,宴申和池杳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天天吆五喝六的,带着一帮人霸凌别人,竟然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
他们震惊归震惊,却没有打断西泠的话。
西泠和他就是在学堂认识的,这些年也一直陪在他身边,是最了解他的人。
荆渠以前是一个上进的人,有今钺这个哥哥做榜样,他也想成为厉害的人。
只是在学堂总有人拿他哥哥与他作比较,他听烦了,也就不愿意和那些人来往。
直到有一天,有人说,“你资质这么平庸,哥哥却很优秀,怎么看也不是一家人啊。你不会是捡来的吧?”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捧腹大笑,还带着周围的人一起嘲笑,好像认定荆渠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荆渠很生气,因为他也时常觉得自己很差劲。
他的爹娘能成为这片区域的主事人,靠的可不是关系,而是自己的实力。
哥哥更是从他懂事起就很厉害,谁见了都夸。
唯独他,不开窍,天赋也一般。
经人这么一说,难过、茫然和愤怒交织,让他不知所措。
那人越发来劲,荆渠越听越害怕自己真是捡来的,恐惧驱使着他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西泠赶到时,荆渠已经和他们打作一团了。
后来,那人的爹娘找到荆渠的家中告状。
西泠怕荆渠吃亏,主动解释了来龙去脉。
那人的爹娘尴尬,最后也没要什么赔偿就走了。
可荆渠的父亲却没觉得荆渠没错,还说什么“我倒希望你真是捡来的”。
荆渠本来就因为修炼不行常常被父母说,听到这话更是觉得从前的努力很可笑。
从那之后,荆渠就变了。
他的努力父亲看不到,那他就不努力了。
不仅如此,还总是以欺负别人为乐,专戳人家的痛处。最看不得有人比他厉害,家庭和睦。
但是厉害的人他打不过,他就只能欺负弱小。越是和他处境相似的,他欺负得越狠。
虎族的学堂不按年龄算,只按修为算。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不用再去学堂。
当然,他们也不是天天去,只要课程领悟了,可以自行修炼,达到另一阶段再去上另一阶段的课。
荆渠两百岁了,还在上学堂。
是以这些年找上门的告状的人很多。
他父亲烦不胜烦又觉得丢人,把他赶到外面美其名曰历练他。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荆渠盯上了宴申。
宴申无父无母,还被人嘲笑是杂种。
荆渠觉得宴申和自己很像,总是找宴申的麻烦。
可宴申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会反抗。
荆渠更生气了,凭什么没人给他撑腰,他还能有底气和他作对?
不该这样!
他就该像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立不起来,被众人嫌弃,被人肆意践踏!
可荆渠打不过他,因此受了很多伤。
那些伤荆渠也不治,反而就爱看着伤口鲜血淋漓的样子,于是西泠才出了主意让他收拢“小弟”。
这些小弟以荆渠马首是瞻,指哪打哪,但从没从荆渠身上得到过什么。
时常因为说错话,被荆渠打骂。也只有元骅,从西泠这里得到点银钱。
所以,要说仇人,荆渠结下的都是同宴申差不多的仇人。
池杳如想到之前西泠的回答,问道:“那你为何说成邺、元骅和鳍迦三个人?”
“随口说的,但他们贪心不足是真。”
“元骅这人,你怎么看?”
提起元骅,西泠目光骤冷,“有猫腻。”
他一直藏拙,且没有遵守与他的承诺。
“刚才听你们说,他去了盛会?可有办法找到他?”
“有。”今钺说道,“参加比试的人都会安排住在一个地方,且都是按照区域划分,想要找到他并不难。”
“荆渠做过的那些坏事里,当真没有人会杀了他报仇?”
“不会!”西泠斩钉截铁。
荆渠坏事是做得多,但从来都不致命,犯不着为了那些事杀人。
池杳如却觉得不是,不然荆渠怎么会死?
“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杀人无非是情杀、仇杀和激情杀人。荆渠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是一刀毙命,那人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是有预谋的。”
“你们最好找人问问,荆渠那日还见过什么人。”姜衍珘补充道。
荆渠住的偏僻,但周围也不是没有人,如果有人看到,事情会简单很多。
西泠不以为意,“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姜衍珘:“找元骅还有鳍迦问问。”
“你们知道关于他们的事吗?他们家在何处?”池杳如问。
他们找元骅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这次可得先问好了,免得浪费时间。
西泠对这两人有些了解,“元骅是家中独子,住在十一巷,家中是做生意的。鳍迦家中人多,住在十九巷,做什么的倒是不清楚,但鳍迦平日阴沉得很。”
“他家中是做生意的,自己的修为又不错,为什么要跟着荆渠?”池杳如不解。
“做生意也绕不开荆渠的父母,可能是想在荆渠的父母那里走走关系吧。”西泠回答道。
当初他找到元骅时,元骅正因为家中的生意而烦恼。
他说了自己的来意,元骅没有立即答应,过了几日才找到他。
他估计,是家中父母知道荆渠的身份,所以劝了他。
池杳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和姜衍珘对视一眼,双方都觉得没什么要问的了,便打算离开。
这时,今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