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万贵妃?”
一听到是万贵妃来了,虞瑶立即合上手里记档。
彩云也没顾上去瞧主子手里拿的什么,只是回禀:“是万贵妃。带着身边的贴身宫女,还有贴身太监王有杰。”
“只万贵妃一个人?”丽嫔没跟着来?
“只万贵妃。说是来听您昨夜叫了太医,特意过来探望您的。”
彩云面有急色,因她出身宫中,远比虞瑶进宫还早,知道万贵妃的厉害,便道,“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上最好的茶水茶具伺候着?”
虞瑶点点头,“是该准备最好的。”
狗皇帝最爱的女人来了,当然不能怠慢。
她甚至不用等万贵妃进来,就知道对方为什么来的——肯定是因为昨晚叫了太医,萧煜又深夜过来留宿,吃了醋,过来警告的吧。
但是她跟狗皇帝压根什么也没发生。
前半夜她还一直胆战心惊的,她睡在拔步床的床里面,萧煜睡在床外侧。
虽然她身上来了大姨妈,知道萧煜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可她活在现代社会里22年,一直都是也游戏宅,也就对美男流过口水,可从没真的拉个男人一起睡觉过。
就算萧煜只是躺在她身边,而且还是分成两个被子各睡各的,她也紧张得不得了。
一来是想起首次去燕喜堂那晚,萧煜眼神阴鸷地把她压在床上撕扯她薄纱长裙的样子,另一次就是想到他渡药给自己的尴尬。
除了尴尬,她更惶恐。
就一直缩在床里面,像个蚕蛹一般把自己裹在薄衾里,深怕自己的手臂脚丫会不小心碰到萧煜哪里,直接触犯天颜。
所以前半夜她就跟挺尸一样,一动不动,大睁双眼看着帐顶。
萧煜倒是躺的安稳,呼吸声均匀清浅,气息绵长,一看就是内功深厚的高手才有的气息。
她就这么痛苦的熬夜半夜,在腰身的酸胀和极度的疲累之下才睡了过去。
等她一睁眼,身边的萧煜早就不在了。
她身上的亵衣也都穿得好好的,手臂脖子也没有任何淤青或者酸痛。
萧煜根本没把她怎么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她床上睡了一晚上。
但是这样的话,她就算跟万贵妃说了,万贵妃也得信啊!
唉。
今儿是来者不善啊。
虞瑶摇摇头,也下了床,半跪在拔步床前,将记档重新塞回床板底下。
等塞好记档,外面已经传来了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直接入了院子。
脚步不疾不徐,并非十万火急。
虞瑶也往寝殿外走,刚走了两步迎面就撞上了往寝殿走的素心。
素心一看她这样出来,忙拦住:“贵人,您就要这么出去?还没梳妆呢。”
梳妆?对,她还没洗漱绾发,只换了一条月经带。
“算了,别梳头了,万贵妃这么大的人物都来了,现在梳头上妆,人家会觉得我故意怠慢。”
“还是赶紧出去,披头散发也符合身体不适的样子。”
虞瑶说得一本正经,推开素心就往外走。
素心‘诶’了一声,看虞瑶都走出寝殿了,也只能匆匆跟了出去。
此刻,正殿。
粗使宫女已经备好了瓜果点心和宫里最好的茶叶来招待万贵妃。
万贵妃如同到了自己宫里一般,坐在正殿主座上,手里捧着上好的掐丝珐琅的茶盏,漫不经心地吹着茶盏里的茶叶。
“嫔妾给万贵妃请安,贵妃万福金安。”
进了正殿,还没站稳虞瑶就已经主动行礼。
与此同时,胸口也轻微刺痛了一下。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机械提示音:
【叮,瞬时预警。】
提示音过后,殿内时间流转如常。
“虞贵人来了。”
主座山,万贵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然垂眸看着茶盏里的茶叶,语气冷淡,完全没有了那天晚上在翊坤宫里的客气。
至少那个时候,万贵妃还会在萧煜面前装模作样地喊一句‘妹妹’。
虞瑶忍着腰酸,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
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可是贵妃,她只是一个小小贵人。
果然,系统的提前预警没有错,这一见面就开始刁难自己了。
只要万贵妃没有开口说‘免礼’,她这个小了好几个品阶的贵人就得保持这个俯身叠手的姿势一直弓着。
“虞贵人这是太过懒怠,还是不屑于见本宫?”万贵妃的玉手翘着兰花指捏着盖子,一边说一边懒懒地抬眼看向虞瑶。
“也不知是哪个宫中嬷嬷教你的规矩,竟是让你披头散发的就来给本宫请安了。你这样的请安,本宫可不敢应下。”
“……”虞瑶心里冷笑,很好,她就知道万贵妃放着懒觉不睡,一大清早过来就是来给自己找茬的。
可脸上还是要表现出惶恐的模样,慌忙抬头解释道:“贵妃娘娘,并非嫔妾对娘娘不敬,而是嫔妾因身子不适。”
“昨晚就请了太医,过了这一夜,身子没有养好,反而更加难受,故而起床迟了。
因娘娘来得突然,嫔妾着急给贵妃请安,所以才匆忙起身相迎,还望娘娘切勿怪罪。”
“嗬。”万贵妃冷笑一声,茶也不喝了,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你这样说,我就是想怪罪也不敢怪罪了。毕竟你可是伺候了陛下一整夜。”
你就狂吃飞醋吧!你个万醋精!
虞瑶颔首,夹起嗓子让语调故意变得委屈:“说起这事,嫔妾都怨恨自己无能。一进宫就是身子有毛病,太医说嫔妾是个多半无福生养的。”
“吃了这些时日的药,没想到身子还有些许气色,陛下仁厚待下,可怜嫔妾,这才留在了嫔妾宫内。”
“只可惜嫔妾来了月信,也没有福分侍奉陛下。”
“嫔妾一想到这些,就难受得紧。愧对爹娘的让嫔妾侍奉夫君的教诲,也愧对了宫内主位娘娘的对嫔妾的关心。”
“……”万贵妃娇媚的脸孔微僵了一下,视线又一次在虞瑶身上扫了一圈,语调带着狐疑;“当真?”
“昨天晚上太医来过,是留有脉案的。”虞瑶说着,使劲从眼角挤出一点泪光。
“嫔妾真的是个福薄的人,本就不得陛下喜欢,若非陛下博爱仁厚,念及嫔妾母家有功,嫔妾也难以进宫。”
“本以为进宫可以侍奉陛下,没想到自己身体这么不争气……”
“太医对你身子怎么说?”万贵妃追问。
这个问题,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生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