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看着手机里的到账信息,激动得手都抖了,当场给两个老伙计打电话,声音都带着颤抖,却难掩狂喜:“老周、老吴,成了!卖出去了!一个亿!我们只亏一个亿,平分下来每人才三千多万,不算事儿!我们终于不用再背着这包袱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狂喜嘶吼,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激动:“真的?太好了!老沈你太牛了!我们马上过去,亲眼看着这冤大头……不是,看看切石,咱们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没过十分钟,两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满是惊喜。
起重机的钢索牢牢捆住巨石,引擎轰鸣着,缓缓将这吨重的大家伙吊到档口中央的切石机旁。
张成亲自戴上护目镜,镜片反射着阳光,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走到切石机旁,手指轻轻搭在粗糙的石面上,感受着内部微弱却凝实的灵气流动,对切石师傅吩咐道:“从中间切。”
砂轮转动的轰鸣声刺破了玉石街的喧嚣,尖锐而刺耳,石屑纷飞,像细密的烟尘,落在地上、人的衣服上,带着淡淡的石腥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袁雨雪抱着胳膊,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宋馡紧张地攥着裙摆,裙摆被她捏出深深的褶皱,手心全是冷汗,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沈老板和两个伙伴凑在最前面,眼睛瞪得像铜铃,个个脸上都一片轻松。
终于,锯片完全穿透巨石,工人关掉机器,小心翼翼地将切开的两半石头分开。
切面平整地显露出来——全是白花花的石质,色泽灰暗,别说翠绿,连一丝隐约的绿色都没有,质地粗糙得像普通的山石。
“垮了!彻底垮了!”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语气里满是惋惜,“一个亿,就这么打水漂了!”
“我就说这石头是坑货,果然没猜错,这年轻人亏大了!”
“可怜啊,好好的一个亿,买什么不好,偏要买这破石头!”
袁雨雪走到张成身边,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浓郁的香气,声音娇媚又带着几分调侃:“张大师,你该不会是我派去的卧底吧?这一个亿,亏得可真干脆利落,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我自己的钱,亏了也与宋馡无关。”张成转头看向她,目光掠过她娇艳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没有丝毫心疼。
“是你自己的钱?”袁雨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露出一丝真切的惋惜,她眨了眨眼,语气诚恳了许多,“我还以为是宋小姐的卡,早知道是你的,我就不煽风点火了。这一个亿,亏得确实让人心疼。”
“别急着下结论,美女。”张成神秘一笑,“还没切完呢。”
“袁小姐,你别幸灾乐祸。”宋馡上前一步,挡在张成身边,像只护犊子的小兽,“我请的大师从来没失手过,今天也一定不会!等下切涨了,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她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
沈老板和两个伙伴则松了口气,互相递了个眼神,脸上露出窃喜的笑容。
老周拍着沈老板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这小子真是个傻子,明知道是块废石还要花一个亿买。等下咱们就去喝酒庆祝!”
“今夜不醉不归。”’
老吴也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灿烂。
张成没理会众人的议论和窃窃私语。
他走了过去,指点着说:“切这半块,从这个位置,斜着切下去,深度五公分。”
切石师傅不敢怠慢,立刻按照他的吩咐调整好切石机。
砂轮再次转动起来,尖锐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石屑随着锯片的转动簌簌落下,在阳光里扬起细小的尘雾,带着山石特有的干涩气息。
沈老板和两个伙伴凑在最前,嘴角还挂着方才的笑意,老周甚至已经掏出手机开始订晚上庆功的酒楼。
宋馡的手心沁满冷汗,视线死死黏在锯片切入的位置,连呼吸都忘了。
袁雨雪抱着胳膊,高跟鞋轻轻敲着地面,眼神里的戏谑渐渐淡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专注。
“好了,退刀!”张成的声音适时响起。
切石师傅立刻松开操控杆,轰鸣的锯片缓缓退出石体。
瞬间,一道莹润的绿色顺着石缝渗了出来,像初春解冻的潭水,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那绿色不浓不艳,却纯粹得惊人,仿佛把一整个春天的生机都锁在了里面。
“天啊,见绿了!”人群中有人尖叫出声,声音都在抖。
空气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哗然。
沈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像被冻住的蜡像,紧接着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脸色铁青如锅底。
老吴手里的香烟“啪嗒”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老周订酒楼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慌什么。”沈老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行稳住心神,扯着嗓子对伙伴们说,“说不定就薄薄一层,体积大不了,值不了一个亿!”
“对,对!”老吴连忙附和,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他肯定还得切垮,咱们慌什么!”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抹绿色,眼神里的后悔像潮水般翻涌。
宋馡则像被点燃的爆竹,瞬间蹦了起来,方才的紧张全化作狂喜,她一把抓住张成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涨了!真的涨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失手!”
袁雨雪的红唇微微张开,脸上的嘲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帝王绿镯子,再看向石缝里的绿色,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他说切五公分,就偏偏在五公分处见绿,这份精准,绝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高深莫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