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伦敦之前,温诗乔在港城见了夏远川一面。
他当天来当天走,离不开他老婆一点。
去寰胜签完合同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在餐厅里和温诗乔止不住的夸。
“商先生人真好,在利润上让了我十个点,和寰胜合作就是不一样。”
他洋洋洒洒:“什么时候回北江?你舅妈很想你。”
“下下周吧。”温诗乔托腮,漫不经心,“不过我回去之后和慕冉约了去临市玩两天,可能没时间陪舅妈。”
“先忙你的事。”
夏远川把茶杯轻放下:“但商先生倒是和我聊起了你。”
温诗乔抬头看过去。
“他说以你的能力去做图书翻译属于屈才,可以考虑留在港城做商务翻译,如果你想,寰胜就是很好的选择。”
夏远川满脸的关心:“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以前确实是有做商务翻译的想法,所以商先生的提议我是觉得很好,多少人想进寰胜也没办法,这是难得的机会。”
“...”
温诗乔的手紧紧攥起,面上却不显现:“我不想,舅舅,我要回北江。”
心里涌起一股窒息的憋闷。
他那是随口和舅舅提起的吗?一定不是。
在借着别人的口告诉她,要她在港城留下。
商莫这分明是在逼她,他总是这样对她逼迫,对她步步紧逼。
自己不想留下的想法他早就清楚,但他不言不语,可是会让她身边的人旁敲侧击。
夏远川是真的觉得可惜,他轻叹了声:“好吧,你有自己的想法,回北江就在家门口工作家里也放心。”
他回想起上午在寰胜时,商先生亲自为他倒了杯茶,举手投足温雅矜贵。
“温小姐的能力很出众,短短一个多月就教我妹妹学会了用中文日常交流,”他慢条斯理的轻撩眼皮,“如果留在港城,会有很好的发展,夏先生觉得呢?”
很平静的口吻,但夏远川后知后觉,隐约从里面听出来那么一点的威压,让他几乎下意识的跟着商先生的话点头。
可惜,他外甥女不愿意留下。
夏远川的八卦心突然又冒了出来:“你待在港城这么久...商先生有女朋友吗?”
“...”温诗乔心神一动,缓缓抬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他说,“谁不好奇能让商先生倾心宠爱的少奶奶是谁。”
这个确实。
温诗乔偶尔会在报纸上看见港媒们起缺德标题,比如‘三十而立,枕边无人!城中极品竟成孤寡钉子户!’
‘命犯天煞孤星?大师批算寰胜太子爷情路:还需苦等十年!’
‘红鸾星休眠三十年!铁树何时能开花?’
港媒天不怕地不怕,缺德标题一取好几个,但也是商莫真不在意这些,不然他们哪敢?
温诗乔想笑,她扯了扯嘴角又忍住了,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道:“看见报纸上有媒体请大师为他算姻缘,听说还要再等十年呢。”
夏远川吃惊的睁大眼:“啊?这也太久了,十年...那时候商先生已经四十岁了吧,啧,他们那种顶级豪门不是对生孩子的事情有独钟?”
“谁知道呢。”
但是看商莫似乎对生孩子不是很热衷,不然怎么会到三十岁,也没想交女朋友的事。
不过终究和她没关系。
吃完这顿饭,夏远川还要赶去机场,温诗乔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回半山。
晚上八点的飞机,她的行李箱已经被佣人收拾好了。
这还是温诗乔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庞然大物安静的停在它的专属停机坪上,在夜幕中泛起锐利的寒光。
前舱是供机组人员休息的场所,后舱更是宽敞,客厅、卧室、会议室,甚至连蒸汽浴室和停车库都有。
来自新西兰的地毯柔软的铺在地上,客厅十分开阔,座椅是定制的皮革,柔软又舒适,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又高级的檀木香气,扩散开来,有一种私密又奢华的安心感。
光是卧室就有三间,总统套房的奢华让温诗乔感觉现在正处在陆地上某家高奢酒店。
商婼微随便进了一间卧室,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一边准备和她男朋友视频,一边感叹:“还是大哥的飞机舒服。”
她也有,但是比这架要小一点,对她大哥的飞机虎视眈眈很久了。
温诗乔参观结束,回到客厅,商莫长腿交叠,正懒散清贵的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空姐微微弯腰,脸色挂着甜美的笑容询问需要吃宵夜吗。
商莫吐息冷淡:“不用。”
他头也未抬:“给两个小姑娘准备一些助眠的安神汤。”
“好的,先生。”
空姐看向温诗乔,笑容款款:“温小姐,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您坐稳。”
舷窗外漆黑一片,温诗乔的身体陷入座椅的包裹中,望着对面微微蹙着眉显得凌厉冷沉的男人有些出神。
他在办公时,身上乖张的疏离和清冷太过凛冽,锋芒毕露,气息沉的让温诗乔不太敢打扰。
等飞机平稳的飞行在云海之上,空姐送来了两杯香槟。
她贪嘴,小心的拿过来一杯喝了口,商莫从文件中抬眸,视线定定的落在对面贪嘴的小姑娘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
“你不是还要忙。”
男人的视线很淡:“不耽误抱你。”
人到他腿上,总算踏实一些,商莫瞧了眼她扬的高高的,生怕洒下来的香槟,无奈的勾了勾唇,温声:“如果困了就告诉我,抱你房间里休息。”
也许是灯光太温柔,又或许是身在万米高空,在他的怀里,自然而然产生的安全感,温诗乔点点头,把杯子里的酒一点点的啜饮干净,在桌子和男人的怀抱中间,不由自主的困意上头。
安神汤也不用喝,商莫的怀里温暖到她眼皮子打架。
温诗乔环抱着男人的腰,扬着乖软的小脸依赖的撒娇:“你不能抱着我睡吗?”
小东西甜津津的样子,难得的对着他卖乖。
商莫的心口软的一塌糊涂,看也没看剩下的公务,在怀里人的额头上亲了亲:“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