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我真的可以出院了。”
林晚意坐在病床上，脸色还很苍白，但眼神很坚定。
吴院长皱着眉头。
“林同志，你才生完孩子五天！”
“五天够了。”林晚意笑了一下。“我身体我知道，在家休养更好。”
吴院长还想说什么。
门被推开。
顾砚深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五天前好了一些，但还是很白。
“院长。”他的声音很沉。“让她出院吧。”
吴院长看着他。
“顾团长，你也是刚抽完血的人！”
“我知道。”顾砚深走到林晚意床边。“但孩子需要她。”
他停顿了一下。
“我也需要她在家。”
吴院长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
“行。”他转身吩咐护士。“准备出院手续。”
半小时后。
医院门口。
林晚意扶着顾砚深的手臂，慢慢往外走。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脸色还很白，但精神不错。
顾砚深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一个襁褓。
另一个襁褓，被王秀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刚走到门口。
“立正！”
一声洪亮的口令响起。
林晚意愣住了。
医院门口的空地上，站着整整一个连的战士。
他们穿着笔挺的军装，站成两排，中间是一条笔直的通道。
师长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看到林晚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林晚意同志！”他的声音很大。“欢迎英雄回家！”
“唰！”
所有战士，集体敬礼。
林晚意的眼眶，瞬间红了。
“师长……”她的声音哽咽。“这……这太隆重了……”
师长笑了。
“你为国家争了光，这点礼遇算什么？”
他走过来，看看王秀娥怀里的婴儿，又看看顾砚深抱着的那个。
“两个小家伙，都好吗？”
“很好。”林晚意笑着说。“都很健康。”
师长点点头。
“好！”他一拍大腿。“咱们军区，又多了两个革命接班人！”
他转身，对着队伍大声喊。
“同志们！为林晚意同志，鼓掌！”
“啪啪啪——”
掌声如雷，响彻整个医院。
军用吉普车缓缓驶进家属院。
还没停稳，院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林晚意透过车窗往外看，愣住了。
家属院的邻居们，几乎全来了。
她们手里，都拎着东西。有鸡蛋、红糖、布料，还有各种补品。
车停下。
顾砚深先下车，转身小心翼翼地扶林晚意下来。
“晚意！”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然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晚意啊，你可算回来了！”
“我给你炖了鸡汤，你一定要喝！”
“我这儿有我娘家寄来的红糖，最补血了！”
林晚意被这热情吓了一跳。
“大家……大家太客气了……”
人群里，几个曾经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也挤了过来。
她们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晚意啊，以前是我们不懂事……”
“你别往心里去……”
林晚意看着她们，笑了一下。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长舌妇们眼眶红了。
“你真是个好孩子……”
顾砚深冷着脸，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
“我替她谢谢大家。”他顿了顿。“她身体还虚，需要休息。”
邻居们立刻让开一条路。
“对对对，快回家休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家里。
顾岚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客厅里，摆着一张大床。
“嫂子，你先在这儿睡。”顾岚献宝似的指着床。“卧室给两个小祖宗用！”
林晚意笑了。
“顾岚，辛苦你了。”
“嗨，说什么辛苦！”顾岚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过一个婴儿。“能照顾我侄子，是我的福气！”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哎呀，怎么这么可爱！”
婴儿挥了挥小拳头，正好打在顾岚鼻子上。
“哎哟！”顾岚捂着鼻子。“小祖宗，轻点儿！”
林晚意和王秀娥都笑了。
顾砚深走过来，他接过顾岚手里的婴儿，笨拙地抱着。
“你去烧水。”他对顾岚说。“晚意要洗澡。”
“好嘞！”顾岚立刻跑去厨房。
林晚意看着顾砚深。
“你还没恢复好，别老抱孩子。”
顾砚深摇头。
“我没事。”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我想多抱抱他们。”
林晚意的眼眶又红了。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砚深的手臂。
“砚深。”
“嗯？”
“谢谢你。”
顾砚深转过头，看着她。
“傻话。”他的声音很轻。“我才要谢谢你。”
他顿了顿。
“谢谢你，给我生了两个儿子。”
傍晚。
林晚意刚喂完奶，两个婴儿都安静地睡着了。
她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开了，师长走了进来。
“晚意。”他走到床边。
林晚意坐直了身体。
“师长，您怎么来了？”
师长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欣慰。
“来看看我们的英雄。”他笑了笑，然后表情变得郑重。“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林晚意心里一紧。
“什么事？”
“你的事迹，已经在军区传开了。”师长说。“省里，甚至bJ那边，都有人听说了。你这种在产房坚持完成高考的精神，影响很大。”
林晚意愣住了。
“所以……”师长看着她。“你可能要有个心理准备，近期，应该会有记者来采访你。这是荣誉，也是考验。”
记者？
林晚意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
师长安慰道：“你别紧张，到时候实话实说就行。你是咱们军区，不，是全国妇女的榜样！”
夜深了。
林晚意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白天的一切。
军区的列队，邻居们的热情，还有师长带来的消息。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晚意。”
顾砚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晚意转过头，看到他坐在床边，抱着一个婴儿。
“怎么还不睡？”她问。
“睡不着。”顾砚深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我在想……”
“想什么？”
“想给他们取个名字。”
林晚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好啊，你想到了吗？”
顾砚深沉默了一会儿。
“老大，叫顾安。”
“老二，叫顾宁。”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温柔。
“平安喜乐，一生安宁。”
林晚意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好。”她的声音很轻。“就叫这个名字。”
顾砚深把婴儿放回摇篮，然后在林晚意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晚意。”
“嗯？”
“以后。”他的声音很轻。“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林晚意笑了。
“我知道。”
她看着窗外的星空。
“砚深。”
“嗯？”
“我们的日子。”她轻声说。“会越来越好的。”
顾砚深握紧她的手。
“会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