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又没在一起过,也不能说是和好。”舒晚撇着嘴又补充。
有那么一霎,孟淮津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昔日那个傲娇女孩,但也只是一瞬。
如今的她,编造一份答案或者谎言,总是能将其粉饰得无懈可击。
男人折返回去,躬身,手掌握住她的后脖颈,掌心包裹着她的脸颊,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在她澄明的注视下,不等她拒绝,濡湿的唇瓣定格她嘴角,维持几秒,寸寸延伸,直至覆盖她的整张唇。
这个吻跟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都不一样,不带欲望,不带怒意,也不是惩罚。
惊惧无助的细碎,散开在唇齿间,平添几分暧昧,很轻,很柔,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接吻。
舒晚却木讷得像根木头,好像跟曾经那个大胆强吻他的人,不是同一个。
孟淮津吻得入迷,含糊不清说:“张嘴,闭眼。”
舒晚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招架他的凶、他的戾气,却害怕这样的吻,这能攻城略地,能破她最硬的堡垒。
她不照做,孟淮津便移开,轻吻沿着鼻梁落在她朱红的泪痣上。
眼尾传来一阵湿热,舒晚不受控制地阖上了眼帘。一瞬间,密睫闪烁,哪里都在闪烁,意识也陷入深重的黑暗。
看她闭眼,男人再度辗转向下,触碰到柔软的唇。
他蛊惑心神的呼吸,是深的、是浅的,是甘甜的、温厚的。
舒晚在他的掌中发不出一言,抖得厉害,奋力死咬着两腮,咬得嘴角发麻。
“晚晚,张嘴,很快就好。”
舒晚皱眉,呼吸剧烈,没打针的那支手拽紧他的衣衫,隐隐颤栗。
“不乖乖听话,今天也结束不了。”
他的声音像最具诱惑力的毒,一旦主动,就能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直至毒发身亡。
舒晚仍在坚守,不知何时会丢盔弃甲。
这时,孟淮津捧着她脸颊的手轻轻一捏,她禁不住一呼,如他所愿张开了嘴。
他得逞,热吻深深。
这之后,他还蛊惑她做了什么,这个吻持续多长,舒晚彻底混沌,恍恍惚惚,如一叶扁舟,如沙漠中拼命向露水生长的嫩草,一无所知。
只在一片静谧中听见他的心跳,他的热血鼓动。
她仿佛看见了南城的烟雨,冬天的飞雪,清晨的水雾,雾的尽头,是虚无缥缈的朦胧。
氧气告急,恢复呼吸,舒晚整个人都是呆的,热得额间冒汗,刚退不久的烧仿佛又升回来了。
她噗嗤嗤望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且耐心抚顺她凌乱发丝的孟淮津,惊愕,又无措。
他好会。
脑子乱作一团,舒晚回想,她刚才说了句什么,他要这么吻她。
哦,她说:他们从没在一起过,便也不能称之为和好。
说错了吗?
他这也太………
他不是禁欲吗?
他的这个位置,拼的是常人难以估量的代价,他需要自制、自知,抵抗常人之不能抵抗的诱惑。
因为官场争斗素来刀光剑影,一席之地看似简单,实则险象环生、如履薄冰,一步行错,便会被多少“螳螂”“黄雀”咀嚼得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他从不踏足烟柳花地。这舒晚是清楚的。
“你什么时候成了老江湖?”她在痴楞半响后,难以置信地问。
孟淮津给人盖被子,眼底溢出带着匪气的晶亮笑容,胜过湖泉清水,胜过山中朗月。
“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十年的盐。”
“……所以你是老男人。”
男人一眯眼,凶像外露。
“……法拉利,您就是老了,也是法拉利。”
他离开片刻,又又又再次出现在门边,翻脸比翻书还快:
“舒晚,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你一个人住的这些日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舒晚翻身背对他,一脸心虚:“不知道,不清楚,不明了。”
孟淮津插腰,咬牙:“往后你再想一个人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