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你看到了我们魔族的强大,也感受到了外公对我们的爱。”
“那么,在你心中,人族与魔族之间,那不死不休的仇恨,就无法化解吗?”
“人族最终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龙皓珺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我......不知道。”
最终,龙皓晨给出了一个诚实却充满迷茫的答案。
他抬起头,看向妹妹。
“我生在奥丁镇,长在圣殿联盟,那里有我的老师,有我的朋友。”
“那里有无数普通却努力活着的人们。守护他们,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可现在,身为人族光明之子的我却坐在魔族的皇宫里,称呼着魔族最高领袖为外公。”
这种身份的撕裂感,让龙皓晨感到窒息。
他的立场在哪里?
自己曾经的信念又该置于何地?
要知道人魔混血儿在人族的地位是非常尴尬的。
在魔族,人魔混血儿地位反而还比较高。
因为创造力的原因。
龙皓珺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她知道龙皓晨需要找人来倾诉这份沉重。
龙皓晨已经见识了魔族最高端的力量。
而人族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有着各种纷争与算计。
“人族的未来……”
龙皓晨重复着这个词,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人族的未来或许会走向毁灭。”
“可我......”
龙皓晨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我根本无法接受那样的未来!”
“那不是我想守护的,我相信,那也不是外婆和妈妈愿意看到的!”
龙皓珺看着龙皓晨痛苦挣扎的模样。
她轻叹一声,继而又道。
“皓晨,不要急着定义自己是站在人族那边还是魔族这边。”
“只有当你足够强大,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现在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你现在不需要答案,也不需要立刻站队。”
“人魔两族的未来,或许也并非只有战争这一条路。”
“但这需要像我们这样拥有人族和魔族的血脉,才能真正理解两边,并且愿意去寻找那条第三条路。”
“力量决定话语权。”
龙皓珺是想带领魔族重返家园的。
但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圣魔大陆虽好,但却不是魔族真正的家。
龙皓晨眼中虽然仍有迷茫。
但那份痛苦和无力感却消散了不少。
只有强大起来,他才有资格去思考那个沉重的问题。
才有能力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龙皓珺轻叹一声,回想起前些日子外公对她说的话。
“还有一个关于皓月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皓月?”
龙皓晨一愣,提到自己生死与共的伙伴,他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关切。
“皓月怎么了?是不是我来到心城,对它有什么影响?”
龙皓珺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龙皓晨的眼睛,仿佛要确保他能承受住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不,它很好。或者说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皓月并不是你认为的,只是拥有一些特殊血脉的变异魔兽。”
龙皓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凝重的严肃。
“皓晨,它的真名,是叫奥斯汀·格里芬。”
“天谴之神,九头奇美拉。”
“奥斯汀·格里芬?”
龙皓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而绕口的名字,脸上写满了不解。
此时,他也回忆起进入位面时,那些亡灵喊出来的奥斯汀格里芬的名字。
“七千年前,在一个与我们相似的位面,曾出现一只名为奥斯汀·格里芬的奇异魔兽。”
“它最初只有三头,在人类的围剿中挣扎求生,凭借狡猾与隐忍不断进化。”
“当它长出第八个头时,力量已足以掀起浩劫。那个位面的人类强者倾尽全力重创了它,却未能将其彻底消灭——这是他们犯下的致命错误。”
“百余年后,当奥斯汀·格里芬带着第九个头重现世间时,它已成为真正的天谴之神。”
“毁灭气息席卷大陆,一个月内三分之一的生灵涂炭,连十几位魔神皇层次的强者都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龙皓晨的呼吸骤然急促,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为阻止灭绝,上万强者以生命为代价构筑十地九天灭神大阵,终于将奥斯汀·格里芬封印。但骄傲的天谴之神选择了最极端的反抗。”
“它撞击大阵,以自我毁灭为代价,让整个位面为之陪葬。”
“而那破碎的七十二根魔神柱穿越位面,落入圣魔大陆,散发的气息同化了这里的生灵这才诞生了魔族。”
“皓晨,魔神柱的源头,就是封印皓月前世的大阵。”
“所以皓月它.......”
龙皓晨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它就是奥斯汀·格里芬的转生。当它的第九个头完全觉醒时,毁灭将再度降临。”
龙皓珺眼神也带着凝重。
如果,在皓晨前往骑士圣山获得坐骑,自己也跟着他一同前去就好了。
就能避免跟皓月签订血契。
龙皓晨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妹妹,皓月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被我用鲜血洗掉了它身上的黑暗属性。”
“傻哥哥,就算你洗掉黑暗属性又如何呢?”
“它的本源并非黑暗,而是毁灭啊!”
“皓月本来的位面,你应该也去过了。”
龙皓珺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龙皓晨眼眶泛红,喃喃自语。
他是相信妹妹说的话的。
“我知道,你已经对皓月产生了感情,对你而言,早已超越了伙伴之情,更多的是把它看做了家人。”
龙皓珺的声音放缓了许多。
听到妹妹的话,龙皓晨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紧接着,龙皓珺的语气再次变得郑重起来。
“但是,皓晨,你必须要清楚,也必须正视一个事实。”
“奥斯汀·格里芬,是天谴之神,
在它面前,人族与魔族的纷争,甚至显得有些可笑和渺小。”
“它是我们人魔两族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这五个字,重重地敲在龙皓晨的心上,让他刚刚升起的些许暖意再次冻结。
他明白妹妹的意思,当毁灭降临,所有现存的一切,无论人族还是魔族,都将被无差别地抹去。